想必父亲是属意三妹,只是母亲当然容不得把这嫡长孙生母的位置,给了斗了半辈子的妾室之女。
“这事得趁早,正好最近那丫头病着,我才说动了你父亲。”崔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她的三妹从半月起便高烧不断,府里连丧事都悄悄备着了,想来母亲才说动了偏心的父亲。
只可惜,她当然不会跳入那火坑。
真的只是借腹生子,还是去子留母?怕是她母亲自己都还没想好,或者已经想好了,只是打算舍弃她了。
正当她打算扯出手帕,院里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怎么?”崔夫人出门,皱眉望着跑得汗淋淋的小厮。
翠喜凑近听了消息,脸色苍白,凑近崔夫人小声道。
崔夫人听完消息,下意识皱眉,呵斥道:“怎么可能?”
隔得最近的崔清若,把她眼里的惊讶和害怕尽收眼底,心下有了几分底。
果然,听见母亲道:“那个贱人醒了。”
崔清若眼里涌出泪花,看着是一副希望落空的样子,只有已经摸到那翠竹手帕的手,悄然放下。
她的三妹得父亲宠爱,如今她醒了,想来母亲的如意算盘怕是落空了。
原本想借谢家公子躲过这一劫的,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作者有话说:
女主是土著,但后面会成长,前期肯定有不足,望包涵她一下,给丢丢时间让她悄悄努力≧▽≦
第二章
纵然崔夫人再不喜欢这个庶女,终究不能落人话柄,携着两个女儿去了浣花小院。
屋内已经有人了,她们那宠妾灭妻的爹当然第一时间来探望。
要知道她爹是平常对嫡出的子女都不关心在意的,就算幼弟从小体弱多病,都不多加过问。
崔夫人脸色嫉妒得先白后红,满是怒气。
“你可好些了?”崔夫人语气不善道。
崔娆道:“女儿没事,只是徒增了父母烦忧。”
这种时候就跟崔清若这种小透明无关了,她站在靠后的位置,无聊地盯着鞋子上的线头。
过了些许,见她们还是说个不停,便掏出了袖子里的手帕,连带着把那块青竹手帕一起抽出。
只需一眼,便能发现两块手帕的差异。
从绣工看,一块不过粗粗赶制、针法拙劣,像是孩童初学般幼稚的桃花;另一块,却是巧夺天工,用的还是苏绣的技艺,绣的青竹,脉络清晰、颇有神韵,一眼就让人会认为绝非一人所做。
崔清若那块青竹手帕塞进袖口,只拿着自己平常用的,在手里绞着玩。
“什么?你不愿给太子作侧妃?”崔清若听见她爹居然质问她的宝贝庶妹,好奇地抬头望去。
崔娆道:“爹爹,我不想去。”
“阿娆,你以前不是和我说,太子殿下风流倜傥,你甚为喜欢吗?”崔父疑惑问。
有趣。
谁都知道当今太子是个傻子,还扯什么“风流倜傥”,不知道是她三妹眼神不好,还是崔父胡诌。
崔清若瞄了眼坐在一旁的长姊,果然她虽然表面庄重,眼里却有了几分悲哀与愤怒。
谁能忍受自己怀着孩子,在鬼门关的时候,枕边人却与亲妹妹拉扯不清。
崔娆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虽不如她亲小妹那般嚣张跋扈,但多年偏疼娇宠,素来是不愿屈居人下的。
恐怕只有嫁入皇室,才能让她满足。
“我病了这一趟,才明白其中道理。”崔娆咳了一声,“比起富贵荣华,还是平平安安更好。”
崔娆的眼里是沉静无波,让崔清若想起她院里的那口枯井,纵是长风起,亦难起波澜,不像二八年华姑娘的眼睛。
原来病一场真能让人变聪明。自己也好,她瞧上的谢家公子也罢,都是小时候落到池子里,大病了一场,才性情大变的。
没想到她这个妹妹也是这样。
“那怎么成!”崔娆的亲娘周姨娘立马打圆场,“家主,你莫听这孩子胡言。必是病久了,还没醒过来。”
崔夫人打断她,道:“旁的不说,我瞧三姑娘这身体病弱,也不适合生养啊。”
崔清若听了这句话,她母亲不愧是她母亲,这句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是太子侧妃,怕是嫁人都难了。
太子妃在一旁作壁上观许久,难得开口:“依本宫看,不如还是二妹罢。”
“太子妃娘娘千金之口,只是,二姑娘终究姿容皆不出色,怕是帮不了娘娘。”周姨娘接了话。
这下大家把目光投到了崔清若身上,原本正探头探脑乐得看吵架的她,连忙低下头,身形都有些颤抖。
她虽然刚才粗粗打理了一番才来,但此般举动,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崔夫人既为她感到丢人,还不得不撑着冷笑道:“你一个妾室,贵人的话轮得到你来接?”
她们吵得乐在其中,正好给崔清若腾了观察她三妹的空当,她仔细打量三妹,发现对方不像是病了许久的样子。
面色红润不说,那双眼睛更是难得清明,和往日里鼠目寸光的样子比起来,难得惹人喜欢。
“别说了,”她爹不愧是一家之主,开口大家就不吵不闹了,“让阿娆好生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