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的时候熊青青和渡寒江就守在门口,跟俩门神似的。
熊青青很显然沉浸其中,脑残粉人设屹立不倒,渡寒江看着小夫人送他的珍贵炼器材料也勉强接受了新的保镖身份。只是他有些疑惑,问熊青青:“你觉不觉得夫人有些奇怪?”
熊青青凶狠地瞪着他:“你胆敢编排夫人!”
渡寒江无语:“老子是说,她知道很多老子的秘密。”
比如他偷偷在劈天谷的天坛底下养了一只麟兽,每隔一段时间他在谷中的心腹就会偷偷去喂食。这种连他爹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位素未蒙面的小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啊?
她的储物罐中还有许多出自他手的法宝,可他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炼制的。
渡寒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还说她去过劈天谷,能说出我房门旁立着一根碎了半个头的玄铁护卫!而且她连老子十八岁那年逛花楼点了个叫小杨柳的花娘都知道!这事儿老子可谁都没说过!”
熊青青挠挠脑壳:“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小夫人也知道我很多事,不过我先前以为是尊上告诉她的呢。”
渡寒江嘶了一声:“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和小夫人认识啊?”
熊青青:“那我们咋不记得?”
渡寒江作为全书最聪明的炼器师,很有想法:“魔界不是有很多洗人记忆的邪术?说不定我俩就是被洗去记忆了。不然,那么多比我们厉害的魔将,魔尊为何单让我们来陪夫人?”
熊青青:“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俩是啥重要人物吗?为啥偏偏来洗我们的记忆?”
渡寒江郁闷地抱着脑袋去思考了。
天亮之后,白皮仆人准时苏醒,尽职尽责地做起了早饭。平日活泼爱笑的夫人今日捧着碗有点闷闷不乐,吃完饭也不掏蚂蚁窝地牯牛了,就坐在树下托着下巴忧愁地盯着院门口。
渡寒江还挺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小夫人的,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小夫人委屈巴巴:“我想貅貅了。”她歪头看着他:“渡寒江,貅貅什么时候回来?”
渡寒江挠脑壳:“这,老……我也不知道。”
小夫人忧伤地叹了声气,不跟他说话了,继续托着下巴瞅着院门。渡寒江也干脆在她旁边席地而坐,摆弄他搜集的那些炼器材料。
日光渐渐倾斜,不知过去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笑。
渡寒江偏过头,看到小夫人坐直了身体,正微微垂眸眼神清澈地冲他笑,见他看来,眼睛弯弯的:“渡寒江,好久不见啊。”
渡寒江立刻便察觉出她不再似平日呆傻,似乎恢复了神智。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他愣了愣,下意识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傅杳杳朝他眨眨眼。清醒似乎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神又渐渐涌上懵懂,困蔫蔫地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他,跑到摇摇椅上去睡午觉了。
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体内没有灵气任何法宝都无法使用。好在熊青青每日都按时把她的情况汇报给百里貅,给尊上传达夫人的情话他怪不好意思的,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属下,还是原封不动地把夫人的话转达给了魔尊大人。
“夫人说她想您想得吃不下饭了!您再不回来她就要哭了!”
熊青青发誓,他真是头一次听到魔尊大人笑。
那笑声低低的,连对他的语气都温柔起来:“你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
熊青青热泪盈眶。
靠!他这辈子被魔尊大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就是立刻死也值了!
百里貅说很快,其实也过了十多日。眼瞅着盛夏褪去,日头都没有那么烈了,傅杳杳正被渡寒江用法术托着飞到院墙上摘花。她飘在空中,怀中抱着一大簇花,羽衣翩翩,当真跟下凡的仙女一样,偶尔朝下一看,多日不见的百里貅不知何时就站在院墙下,正笑着看她。
傅杳杳开心极了:“貅貅!”
他张开双手,抱花的仙女便像跌落凡尘一样落入他怀里。满怀花香,她眼眶突然红了,蹭进他颈窝:“貅貅,我好想你。”
百里貅温柔地亲了亲她脸颊,“今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魔尊回归,熊青青和渡寒江本以为自己就能功成身退了,谁知百里貅却叫他们留下来护法。
看到小夫人被他一道术法笼罩昏睡过去,渡寒江有点紧张地看着地上那个渐渐成型的阵法:“尊上,真的要把夫人放进去吗?万一……”
百里貅打断他:“没有万一。”
一道白光闪过,阵法最终成型,百里貅抱起一旁昏睡的傅杳杳,神色平静地踏了进去。
他不会让万一存在。
他会和她一起进入阵法之中,任何风险和代价,都由他来承担。
光柱冲天而起,一道圆柱形的白光犹如白色巨浪,开始汹涌旋转,熊青青和渡寒江被这股强悍力量逼得不得不后退几步,心惊胆战地看着光柱中那道模糊的身影。
百里貅始终站着。任由巨浪席卷,身形不动分毫。每一道将要穿过傅杳杳魂体的能量,都要先穿过他的身体。
这样浩大的声势,强烈的灵气涌动很快引起了当地仙门清渺派的注意。
清渺派并不知道大魔头一直隐居在此,南忱带着几名弟子匆匆赶来,待看见犹如一座小山杵在门口的熊青青,顿时大惊失色:“大胆魔修!竟敢在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