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离没让她再思考下去,手往下扣在她的腰间。
隔着好几层布料,余舒苗还是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
“先等等!”两边车窗的帘子没有拉拢,澄莹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这让余舒苗感到不安,“这边会有人来的。”
“别管了。”令狐离强忍着妖化带来的不适感,目光灼灼地抓住了她伸出的手。
紧接着,毛茸茸的狐尾将他们两人包裹起来,将马车车舆和外界阻隔。
在他们入山前被拴在附近的马听到动静,往这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吃草。
余舒苗听着林间的啾啾鸟鸣,在令狐离怀中醒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倒是还在,不过凌乱的和不在没什么区别。
狭窄的车舆内还残留着淡淡香味。
是令狐离被碰到那条尾巴根后,会散发出来的气味。
余舒苗抬眸就看到令狐离一脸满足地盯着她,微微一怔,随后就狠狠地掐了把他覆在身上的尾巴。
“你是故意的!”她回想着夜间发生的事,又羞又恼。
“娘子,你听我解释,嘶——”令狐离被掐得倒抽一口冷气。
下手可真重啊……
“好,你解释,为什么不回山庄去?”余舒苗板起脸,冷着声问他。
但是就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她这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一时情急,我没想到。”令狐离尴尬地笑着拉她起身,顺带为她披上衣服。
“真的不是因为看到那画册上的?”余舒苗怀疑地睇着他。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第六幅图画的就是在马车里。
“什么画册?”令狐离揣着明白装糊涂,谅她也不敢多问。
余舒苗在别的方面大大咧咧的,在这事上却脸皮薄得很。
果不其然,余舒苗只是冷哼一声,又问他:“收着释幻铃的玉石没弄丢吧?”
释幻铃被收进储物玉石后,她就没办法感应到了,昨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掉在那片山林里就麻烦了。
令狐离整理了下衣袍:“还在。”
他从袖袋里摸出那块玉石,又从中取出释幻铃看了看,确保万无一失。
“行了,你快收好。”余舒苗轻推了下令狐离,让他腾出个空位。
她从自己带着的那堆东西里找出檀木梳,先给自己梳理好了,转去看着令狐离起身后依旧黑发披散的模样,忽地莞尔一笑:“狐狸,我来给你绾发。”
令狐离看她一脸坏笑就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欣然应允:“好啊。”
余舒苗挪到他背后,撩起一缕发丝。
令狐离的头发长及腰部,乌黑柔顺,在妖化时又会变成月光般的银白色,和他的尾巴一样,如同上好的绸缎,摸起来很舒服。
余舒苗原本是想使坏的,像是把他的几根头发打个死结,或是给他编个女孩子的发辫什么的,临了却下不去手,手执木梳动作轻缓地为他梳头。
令狐离的发丝如水般流淌过梳齿,从她的指缝间倾泻下来,让她有些享受起这种触感来。
“狐狸,你都是怎么保养头发的啊?”余舒苗羡慕地看着他的头发,还有他身后那一大捧狐狸尾巴。
平时没见他怎么打理,这发质真是太好了吧,既顺滑又不会打结。
到了冬季气候干燥,但令狐离的那几条狐尾不管怎么揉都不会炸毛,这让她很是好奇。
“我也没特地做什么。”头发被手指温柔触摸的那种感觉,让令狐离微微眯起眼睛,“或许因为我是半妖?”
“半妖和发质有什么关系?你的头发好软好顺,唉,我的头发就有点硬硬的,到了冬天就难打理。”余舒苗见他也说不上来,就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追究下去,凑过身去往他耳朵吹了口气,“听我娘亲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呢。”
令狐离因她这举动而身子一僵,又听她这么说,垂着头回了句:“是吗?”
余舒苗满意地看他又红了脸,回想之前他束发的样式将头发绾成发髻,接过他适时递来的发簪固定住,拍拍他的肩,“好啦,我从来没梳过男人的发式,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令狐离也不取镜子来照,只抬手摸了摸:“挺好的。”
“我还是挺心灵手巧的嘛。”余舒苗又开始自吹自擂起来,提着裙子跳下马车。
天色尚早,暖阳照亮了晨间的小树林,很是清爽。
余舒苗去流经树林的小河边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心情大好。
她扭头见令狐离跟下车来,擦去脸上水珠后问道:“我们是要去卢城,对吗?”
令狐离见她被阳光映的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被这抹暖色照亮,变得温暖起来。
他也去河边洗漱了下,朝余舒苗招了招手,笑道:“我去找点食物来,等吃完后就出发吧。”
“要是那个什么归一剑找起来也像释幻铃这样方便就好了。”余舒苗很是乐观地想着。
在他们出发时,余舒苗用符纸给其他人传了信。
虽说仅是向大家通报下进度,暂时没提凤砚深的事,结果在去往卢城的途中就只收到了余舒泽叮嘱她的回信。
“哥哥那边还没找到神器的线索。”余舒苗在拿给令狐离看完后,就将纸揉成一团烧成了灰烬,“真是过分,他还说我们找到得这么快,说不定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