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深处,许念想起刚才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演得更为生动了,无助的摸上肚子,神情痛苦懊悔道:“他说他只是一时兴起,让我不要再纠缠他,我就多挽留了一句,他对我拳脚相踢,让我滚……”
齐褚一言难尽的问:“都是…他做的?”
应该不是磕坏了脑袋这么简单。
他目光顺着她摩挲肚子的手扫了一眼,又拧住了眉头,心下烦躁,所以到底是谁让她有的孩子?
许念见他神色奇怪,只当他是有所动容,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再接再厉道:“你昏迷的这半个月,就是这期间,他又找上了我,说是以后都要长住堰都,他色从心起,仗着我不怕死不敢声张,甚至还要逼迫我给他做外室。”
“我不敢跟父母说,阿姐事务繁忙也顾及不到我,这件事已经在我心里憋了大半年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这药是?”齐褚附和的问。
许念好似被戳中了伤心事,忽然失声大哭,害怕无助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药,全都是他威胁时对我说的,他说玩玩而已要什么孩子,如果我敢不听他的话,就让我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折磨我。”
“他骗我,要挟我,甚至心情一不好就想要杀我灭口,我每天惶恐不安,谁也不敢告诉,只能自己瞎捉摸办法。”
“我问药名,也是想知道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那么会事。
许念脑袋已经空了,却听他不出声,觉得是不是说得还不是那么惨,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补充上点什么时,齐褚忽然伸手,把她那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都给擦了干净。
“按照小姐这么说,他现如今还在纠缠你?”
落在脸上的指腹冰凉,许念本就是哭得脸红红的,温差悬殊,不适的躲了一下,自己抬手把泪痕给擦了。
齐褚手一顿,收放在了身后。
许念点头说道:“他不显身,只是悄悄的让人传话恐吓我。”
“让什么人传信?”
许念摇摇头,稍微一回忆,说:“大多数时是在街上,都是些陌生人,我也不认得。”
齐褚做出了然,顺着她的话,“人海茫茫,大海捞针,确实难以查证。”
许念又马上否认,“也不是全都不认识,有一个我是知道的,你也见过。”
齐褚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魏泽!”许念越说越顺,“你也看到了,他看见我就想要杀我。”
齐褚语气不明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还知道魏泽,可魏泽从未露于人前,她如何知晓的?
阴差阳错的事,从她口中倒是变成杀她去的了。
但是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小姐跟人家孩子都有了,想必至少知道那人长相,名字的吧?”
“小姐既然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两样,告诉我,我给小姐个满意的结果。”
许念眼神闪躲了一下,她哪里是不想说,是还没有想好,若是直接说了齐褚,岂不是显得当初救他时心不诚,显得不那么干脆。
这样岂不是吃力还不讨好。
可若是不说,也解释不通她孩子都有了却连人家长什么样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支支吾吾的会,犹豫之色还未消尽便是仰起眸,尽量显得真实道:“他不喜欢点灯,所以我也不大看得清他长什么样。”
齐褚打量着她,目光带着浓重的考究,却没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许念觉得这般也不是能完全说得通,心下一动,又道:“但也不是没完全看清。”
她看向齐褚,心一横,只道:“我隐约觉得他与你长得有几分像。”
能不像吗?字字句句可不就是奔着他来的吗?
齐褚从未觉得自己耐心这般好,还能听她胡扯了这半天。
能自圆其说,脑袋应该是没问题,没磕着碰着,那就是故意为之。
“那名字呢?”齐褚悠悠等着。
许念忐忑不安的看他一眼,尽量故作淡定,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她动了动唇,只道:“闻沅,字闻沅。我不知道他的名,但是他跟我提过一次他的字。”
前世齐褚回到堰都太过于措不及防了,横空出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所有人对他的认知紧限于新帝齐褚四字。
闻沅二字,更是无人知晓。
她之所以会清楚,是因为前世逃的那一次,被抓回去的时候,那个疯子把她困在桌前,一遍又一遍的逼她写这两个字……
想起这个,脑海中那些喘息低吟声响让她根本不敢在往记忆深处窥探。
她闭了闭眼,尽量把那些让人面红耳躁,暧昧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
既然齐褚可能就在堰都附近,那么迟早有一天要告诉他的,与其到时候突兀的说出这件事,不如先一点点铺垫好,让他自己心中有个猜测,日后也有个准备。
齐褚好似听到了什么很有趣味的事情,幽深的眼眸带着点浅薄的笑意看向许念,好似真的没听清一般的问道:“小姐说那人叫什么?”
许念迎上他的思衬,肯定道:“闻沅。”
齐褚,字闻沅。
齐褚眸色渐深,他从未跟人提过这两个字,就是陆时升,也不知道。
许念被他看得心下一慌,但又觉得自己说得没有漏洞,看他忽然变了的神情,觉得可能是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时还不能接受或者正在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