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只是性格懦弱,可她不是不明理的女子,听到陈老夫人这么说,她连声说自己知道了。
陈老夫人原本想跟她提一下她娘家的那些人了,可看了一眼陈珂兄妹后,陈老夫人到底接下来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罢了,好歹给珂儿和容儿留些颜面吧。
陈珂的差事是替恒王整理邸报,这其实并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
恒王这里不仅有晋国各地方发来的邸报,还有其余几国的地方邸报。
陈珂要把每旬送来的邸报分类,按照重要性排序依次给到恒王。
这是一份十分繁琐的工作,需要整理邸报的人能够耐得住性子,不急不躁。
张先生就是觉得陈珂的性子沉稳,适合做这份工作,才向恒王提议,让他接了这个差事。
不过,这样一来,陈珂就要住到王府后巷去了。
那里和恒王府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住过去之后,也便于恒王随时找他。
陈家的行事很是低调,陈珂都已经到恒王府当差几个月了,亲友们都还不知道此事。
还是陈珂外祖母生辰那日,陈夫人过去给其母祝寿。
陈珂的舅父她们没看到陈珂,就问陈夫人,陈珂怎么没来。
陈夫人就轻描淡写的说,陈珂还有差事在身,要晚些才能过来的。
陈珂的舅母只以为陈珂随意在外面找了个差事,就和那位三舅母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那位三舅母还冲陈珂的舅母撇了撇嘴。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的这一番互动自是没能瞒得过陈夫人的陈容的眼睛。
陈夫人知道她娘家这两个嫂嫂看不起她家陈珂,觉得陈珂靠自己没法找到一个好差事。
陈夫人也不准备和她们解释,她现在已经看清了她们这些人的面目。
她们家若是过的好的话,她们会一面过来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好处,一面在背地里诅咒她家。
而她们家若是过的不好的话,她们会冲着她露出最凶狠和最刻薄的面容。
陈珂是在开宴才匆匆赶到其外祖母家的,他还有差事在身,简单用了午膳后就离开了这里。
陈珂的舅母就对着陈夫人冷嘲热讽道:“外甥这是当的什么要紧的差事,竟是这么匆忙的就离开了。”
“是呀。”三舅母现在十分致力于和陈珂的舅母搞好关系,她秉持要想和别人做朋友就要和那个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的原则,也跟着对着陈夫人道:“该不会是我们上次没帮他,他一直怀恨在心吧。”
陈夫人见这两个嫂嫂联手讽刺她,气的不行,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其女儿陈容给拉住了。
陈容在家被祖母和哥哥连番嘱咐过,两人都说,若是到了外祖家,有人想要和她们争执,她们千万不要和那些人有口舌之争。
“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心是有多黑,你今日和她争执一句,她能找出千万种法子折腾你。你哥哥现在在恒王府还没站稳脚跟,那些人若是知道你哥哥在恒王府当差,怕是巴不得你们在这个时候惹出些什么事,把你哥哥拉下来。她们越这样,你们就越要稳住。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平添是非。等你们兄妹都立住脚跟了,才是我们家扬眉吐气之日。”
陈老夫人的话在陈容脑海中响起。
她拉住自己的母亲后,又看向对面那两个尖酸刻薄的妇人。
这两个妇人看到她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似是极希望她能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好让她们抓到她的错处。
可陈容是绝不能让她们得宠的。
“舅母说的是,是我们兄妹做的不对。”陈容低头沉声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像祖母和哥哥说的,她是绝不能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去以卵击石的。
她这么一低头,那两个妇人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好就此打住。
直到从外祖家离开,陈容都没有让陈夫人说出哥哥到底在哪当差。
“哥哥说了,在他的差事没有办好之前,是绝不能向别人透露一丝半毫的。”陈容对陈夫人道。
………
陈珂的到来使得张先生和何子新可以从邸报的整理工作中解放出来了。
也因此,这两人能替恒王承担的工作就更多了。
恒王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陪王元元和孩子们了。
两人每日里要么在一起琢磨新鲜的吃食,要么就是出去散散步说说话。
当然,这个琢磨吃食主要是王元元在琢磨,恒王只负责吃。
王元元原本每日在府里待着还挺自在的,可是出了五月之后,康王妃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给太子妃等一众妯娌和如三公主这样的小姑子们发了帖子,说她要举办一个马球赛,希望众位嫂嫂和姐妹们参加云云。
除此之外,她还请了宗室里的一切年轻媳妇和姑娘们。
王元元带着阿亨去宫里看望柔妃时,跟五公主打听了一番,发现太子妃和三公主等人都要参加,竟没一个人推脱。
就连五公主这样不是很爱热闹的人提起那马球赛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听说那马球场是在郊外,我都没怎么去过郊外呢。”五公主一脸高兴的道。
王元元:“……”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提出她不想去,会不会被认为不合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