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我们可以隐藏,没有露出一点道士的样子来,看着更像是出门郊游的。
看着她都要哭的抽过去了,我叹口气,打开车门下去。
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抓住我的手,“道长,救命,帮帮我。”
我拍着她的手,尽量温柔的说:“奶奶,您有什么事啊?”
看着不像是碰瓷的。
她哭着说:“我的小孙子就要不行了,我道法低微,救不了他,我昨天请教祖师爷,祖师爷指点我等在这里,过来的第一辆车就是能帮我的道长。”
我诧异,“您也是学道的?”
她点头,“我是道士,只是天资有限,本事不高,救不了我大孙子。”
我有些犹豫,现在时间已经有些不够,再跟着老太太去一趟,怕是会误了东岳城的事情。
但是转头看着老太太哭的这么伤心,我叹息一声,跟她说:“行,您给我们带路吧。”
齐林叫住我,我对她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走吧。”
韩正寰看我一眼,目光柔和,让老人上了车,我们来到老太太的家。
老太太独自带着孙子,儿子和媳妇都在外面打工。
家里有些破败,但老太太收拾的很干净。
老太太说:“我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外面打工,我还能动就帮着他们照顾着孩子。”
许是怕我们误会他儿子和媳妇不孝顺,老太太紧张的解释说:“我儿子和媳妇对我很好,他们两个每个月都给我打两千多块钱,还时不时的托人给我送补品,农忙的时候也回来帮我。”
看着老人眼中的自豪,我嘴角不由得翘起来,虽然她儿子没能大富大贵,但现在的行事已经足以让老人骄傲。
说话间,我们进屋,看见床上的男孩,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在男孩的肩膀上长着一个脑袋,脸跟男孩一模一样,许是感觉到我们进来,男孩没醒。但他肩膀上的脑袋却睁开双眼,满脸惊恐的瞅着我们,吓得嘴唇不自觉的发抖。
韩正寰越过我,刚走到床前,那脑袋白眼一翻,晕了。
这就是老太太说的她对付不了的东西?我似乎理解老太太的天赋问题了。
不过,韩正寰没忙着对床上的脑袋出手,而是突然伸手,径直的抓向地板,只听咔擦几声,韩正寰硬生生的把地板抓碎了。
他把冷笑一声,声音十分阴冷,往上一薅,一人从地板里面被薅上来,瘦骨嶙峋。
仔细一看,竟然是璇子爸。
地板下面一股恶臭传来,往里一看,黑红的血混着呕吐物。
璇子爸的情况很不好,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那双眼睛却出奇的明亮。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这还有个人,差点吓晕。
韩正寰捏着他的脖子,二话没说,直接扭断。
璇子爸直到死,双眼还是大睁着。
把璇子爸的尸体扔到一边,韩正寰再次回到床前,跟老太太说:“准备一碗倒头饭,两根香,一口纸糊的棺材。”
老太太点头,忙着去弄。
小男孩脖子上的脑袋一直在流眼泪。
我疑惑不已,“他怎么会被璇子爸盯上?还有这脑袋是怎么回事?上次荣欣的肩膀上出现这样的脑袋,还是在破天的墓地里。”
韩正寰解释说:“之所以长出这个脑袋是阴魂入体所致,人死后,魂魄一般都是保持着死时候的样子。”
“所以,这个魂不知道完全融进他的身体里,而是再弄个脑袋出来,只因为他死的时候,肩膀上也有个脑袋,不管是不是他的,他当时肯定是一具身体顶着两个脑袋。”我说。
韩正寰点头。
老太太把东西拿过来,发愁的说:“我试过用符纸,可一点用都没有。”
我扶着她坐到一边,安慰她:“他的符纸肯定有用。”
韩正寰把香插在倒头饭上,又把男孩的鞋摆在床尾,将纸糊的棺材放在右脚鞋前面。
弄好这些,韩正寰拿出一张金符,捏着,裂魂刃插在床头,男孩肩膀上的脑袋不住的摇头,眼中满是祈求。
韩正寰面无表情的说:“看你今日有悔意,我放一马。进到棺材里,我送你离开。”
说完,他闭眼念咒,手上的符纸摁在男孩肩膀脑袋上。
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味,男孩浑身颤抖,他肩膀上的脑袋越来越小,血水流了一地。
等到脑袋完全消失,我看见一道黑气从男孩身上出来,钻入棺材里。
韩正寰随后一挥,纸糊的棺材盖直接盖上。
他这才站直身体。
我往床上看,男孩肩膀上的脑袋已经消失,韩正寰有意控制着,但他肩膀上还是有碗口大的伤口。血肉模糊。
我们又带着男孩去了村里的卫生所,包扎好,送回家。
齐林和和我把坑里的东西弄出来,填上土,重新盖好地板,这么一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男孩已经醒了,坐在床头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笑,他突然张开手臂,让我抱。
我笑着把他搂到怀里,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我见过你,在那个水墨一样的山里。”男孩清脆的说。
我动作慢了一拍,“你进过那山?”
男孩点头。“嗯,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