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晚饭还没用呢。”
“不用了,不用了。”
姜馥向以烟摆摆手,她得好好修生养息,以防年老色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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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夫人说不吃了,让您自行用膳。”
以烟来到前厅,躬身一禀,便退在一旁。
抓住筷子的手紧了紧,李砚抬头瞧了一眼卧房的方向,见果真已经熄了灯,便挥手让以烟下去,不过眼前这饭菜,也突然让他没了吃下去的欲望,他心口有些发堵。
“大人,后日是赏春会,不知大人想邀谁参加?”杨子见大人要走,急忙拦道。
李砚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皱着眉看向他。
“大人,今日陛下特意差人来问,而那程珏又是陛下的贵客,想必陛下的意思是让大人携程珏参加,大人,那人估计明日又会来一次,怕是问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是不会走了。”杨子有些怨气,还是把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地吐露出来。
当下背地里的那伙人他们还尚未查清,陛下这里又逼得紧,李砚起身,缓缓踱步到被绑在柱子上的程珏面前。
在烈日中暴晒,在大雨中浸透,纵是铁打的骨头也经不起此折磨,程珏被绑在柱子上,瘦得几乎脱了样,颧骨外突,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胸前是风干了的血迹。
若是她之前的那些将领,怕是也认不出她现在的样子。
李砚挑了挑眉,向杨子使了个眼色,杨子立刻会意,搬起一桶混着盐和辣椒的冷水从她头上浇下去。
程珏被激得一颤,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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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姜馥就听说了程珏被人放下的消息,本来她每次出门都会见到被绑在柱子上的程珏,这下柱子空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夫人,这怎么办呀?”以烟有些着急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怎么办?”姜馥淡淡地重复她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起一个针线做的小人,抄起一根绣花针便刺入她的颈部。
“去吃饭。”
姜馥带着以烟来到前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程珏,她一左一右围着好些人服侍她,她自己受伤之时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好全。
程珏见到姜馥,抬起头来,眼里干净,招呼着她前来坐。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敌意,比之前更甚的敌意。
但姜馥面上也没有表现出过多,只是学着她的样子,朝她点了个头,就径直向右上位走。
“姜夫人,你还是别坐那个位置了吧,阿砚该生气了。”
程珏慢条斯理地开口。
姜馥有些疑惑地朝李砚看去,却见他黑着一张脸,对着她道:“下去。”
没有一丝情感的,冷冰冰的声音,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碰瓷不得的乞儿。
毫无往日羞窘的情意。
姜馥起初以为他是开玩笑,继续往上走,但李砚忽然横挡过来,伸手指了指下面一个位子,脸色难看。
她在他心里连这个家的女主人都不算了吗?
他就这么嫌弃她?
不愿吃她做的菜,也不愿让她做那个女主人的位子。
姜馥掩下眸中情绪,脸色冷下来,没有跟李砚争执,下去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低着头开始扒饭。
旁边传来程珏的哼笑声。
“阿砚,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姜馥抬头,猝不及防就看见了程珏撑着手,夹起一块肉送到李砚的唇边,而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张开嘴就吞了下去。
两人浓情蜜意,她反倒成了最多余的那个人。
手下的筷子快要被她掰折,她也不知为何她会这么生气,她撂下碗筷,发出好大的响声,起身离开。
跛着脚的姿势显得怪异极了,她涨红了脸,头一次感觉到难堪。
而身后的两人却跟视若无睹似的继续着。
姜馥回到卧房,头一次心里生出些退堂鼓来,她翻开柜子,找出自己的衣服,又找来一个大布巾,把自己的衣服折叠起来包在一起,最后在上面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就背上那个布包,准备出去。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明日还有赏春会呢,大人他...”以烟看着姜馥的一系列举动,想劝又不敢劝,有些干着急。
“你觉得你家大人会让我去吗?我就不在这碍他眼了。”
“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回你家大人身边去。”
“夫人这是说什么,奴婢自是跟着您的。”说实在的,她也觉得大人做得有些过分,遂帮着收拾起来。
两人又去银库里拿了一大把银两、珠宝和首饰,快要把仓库搬空了才罢休。
约过半个时辰,两人找了一家最好的酒馆住了下来。
因为银钱周到,姜馥过得也算是舒心,勉强把心里的那股恶心感压了下来。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日,程珏换了上好的新衣,挽着李砚,到了赏春会约定的地点。
说来也奇怪,历年来这赏春会都是皇帝的御花园举办,但今日却是把众人约在了外面,旁边还有一家酒馆。
所有受邀前来的人都有些茫然,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着。
“陛下驾到~”
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随后而来的便是皇帝的车驾。
作者有话说:
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