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一定是先死在你身上!”
一时间,死灰复燃。
……
律动里,汪盐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饶是已经洗过一趟,孙施惠身上的酒气还是很重,鬼知道他席上到底喝了多少,才能这么疯魔。
疯到怎么样他都不满意:不出声他不肯,出声了他更疯。
然后像给猫儿挠痒那样,起初百般殷勤,过分亲密,等猫儿习惯了,习惯他的温存和气力,他陡然地松手了,抽离了。
弄得猫儿期期艾艾,魂不守舍。
她出来的声音,孙施惠控诉她,“谁敢细听啊,汪盐!”
他要她喊他的名字,也问他,“我是谁?”
汪盐一时出气,一时进气。
……
被他一来二去地盘问,终究也自弃了,招供,“孙施惠,你是……孙施惠。”
“把孙去掉。”
“……”
“汪盐,我想听你喊我‘施惠’。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施惠呀。”
最后一句,陡然间地,惹得汪盐潸然泪下。
她愈哭,某人愈凶。
气息气力全往她身体里钻。
……
一场夫妻敦伦,最后眼泪换大汗地收梢了。
天晓放辰光,汪盐去洗澡的时候,好久都没出来。孙施惠不放心,进来看的时候,只见泡澡后的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脊/背上。睡袍在边凳上,没来得及穿。
整个人赤忱忱地蹲在浴缸边的地毯处,紧紧抱着膝,不言不语,沉默纤瘦。
“汪盐……”孙施惠出声,阔步迈过来。
蹲在地上的人,抱膝扭头,轻声却微怒,“你别过来了。”
“我不过来怎么抱你起来。”
第46章 、家家雨(26)
汪盐只是有点低血糖, 从浴缸里跨出来,头就有点晕眩感。
她抱膝蹲了会儿。
孙施惠过来,俯身, 一手捞她的腰,一手抄她腿弯。抱起了她,直往外头卧室去。
他一面走,一面警醒汪盐, “你这样容易低血糖, 运动大汗后,不要急着洗澡。尤其是我人不在家的时候。”
汪盐浴袍都没穿,他再轻飘飘抱着她, 说些与他无关的冷漠话。汪盐一时气恼,“你不在, 我也不会低血糖。”
这么一噎,有人一时无话。抱她回床上,再折回浴室拿她的衣服和吹风机。
等孙施惠拿回头的时候,汪盐已经拖被子盖住了自己,头发没干,就这么枕在枕头上。
他人要过来,汪盐出声,“我不想穿,也不想吹头发。只想躺会儿。”
孙施惠在床沿站了会儿, 喊她, 汪盐也执意不动。他这才没勉强, 把手里的长毛巾折了两道, 过来托汪盐的头, 由她枕在脑后。
随即, 人就出去了。
孙施惠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碗热腾腾的东西。太烫了,他搁到床头柜上的时候,甚至一丢手,指头就往耳朵上去。
不等他开口,汪盐就闻到了话梅味。
是话梅和红糖熬的热茶。
他说没找到生姜搁哪了,昨晚齐主任他们这一桌,煮话梅花雕酒的,剩了些话梅在那里。
“要喝点吗?”
汪盐不作声地阖着眼。
听到孙施惠自己喝了口,客观陈述,“不甜不酸。”
汪盐这才睁开眼,她冷冷投他一眼,孙施惠继续道:“喝一口?”
“……”
“汪盐,我记得你高中那会儿很爱喝酸梅汤和营养快线。”
-
酸梅汤是因为她开学军训一直体力不支,胃口也不好,那一个星期,她老喝妈妈给她准备的乌梅桂花和洛神花等一起煮的茶。
因为太好喝了,汪盐每天带一大水壶,前后左右认识的新同学全跟着喝了。
军训到尾声了,她在食堂遇到某人。施惠少爷喊她过去,汪盐都凑到他跟前,某人还是不说找她干嘛。
良久,孙施惠才开口,“没事,就是看你黑了好多,我都不敢认了。”
汪盐拔脚就走,水壶忘了。
孙施惠喊她回头,说还没说完呢。
他从包里翻出一张新专辑,是汪盐最喜欢的,风靡整个亚洲级别的创作歌手。
“干嘛?”汪盐问他。
“拿走,趁我没改主意前。”
“你干嘛给我?”
“……我大概闲的吧。”
汪盐一时水壶也不要了,拿起那张专辑,难得的狗腿,“孙施惠,这是我们恢复友好邦交的投名状吗?”
“是我贿赂我班主任的敲门砖。”
汪盐懒得理他,说她才不会告诉老汪。也不会让他的贿赂得逞。
投桃报李,汪盐把她剩下的酸梅汤倒给孙施惠尝尝。
某人只尝了一口,她问他,怎么样?
嗯,很好,已经酸得没牙了。
她上高中没多久,秋老虎的天气,她鼻子老淌血。说话说得好好的,都能簌簌流鼻血。去医院看过,医生就是说鼻黏膜比较薄,血管脆弱。汪盐生怕自己营养不良似的,每回流鼻血后,都疯狂喝牛奶。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夏天喝酸梅汤,鼻子流鼻血喝奶制品。
-
孙施惠说:“酸梅和话梅应该差不多吧。”
汪盐不想打击他,可是嘴巴比她诚实,“差不多的依据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字都不一样的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