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办公室乱糟糟的, 桌子凳子被砸在地上, 一旁好几个盆栽也都被打碎了, 本来很严肃的办公风格如同一个案发现场,倒是没见到任何血。
等她回头,女孩那张娇嫩脸上连丝毫恐惧感都没有,她穿着一件运动装,手里抓着一个鸡毛掸子,空中都飞着白絮,脸上冷静的不像话。
“你在干什么?”
江羡野声线还有些轻颤,青筋凸起,心脏的跳动剧烈到持续不停。
夏幺往后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吓得不清的男人已经昏迷的人,额头被重物砸了一下,正突突冒着血。
她很淡定地把鸡毛掸子扔在一旁,摆干净手说:“毁尸灭迹。”
江羡野:“……”
他似乎被气笑了,走过去她脚边已经碎了的花瓶踹到一旁,揣着兜睨着地上的人。
“他好像晕过去的。”夏幺皱了下鼻子,这时候才展露出微弱的害怕,“我不会坐牢吧?我刚才打的挺用力的。”
江羡野表情很冷,整张脸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微微偏头示意她:“你出去。”
夏幺没懂:“啊?”
江羡野那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她,夏幺扛不住,就转身“哦”了一声走了。
刚出了门,门还没来得及关紧,里面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吟声,生生把被砸晕的人踹醒了。
夏幺透过门的缝隙往里看,江羡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男人的脖颈,男人的腿动弹不得,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疼的从昏迷中醒过来,痛吟声都很微弱。
他的手劲儿很大,王敬被捏的喘不过气来。
“你他妈的……”江羡野声音还在颤,但比刚才冷静了很多。
王敬死死掰着他的手指,表情铁青显得有些狰狞。
“你要敢碰了什么,不会是死了那么简单的事儿。”江羡野没有被他的动作有丝毫的撼动,只是表情阴寒地盯着他看,手里的力道不断加重。
“哥。”夏幺推开门朗声叫他,他才看了她一眼松开手,王敬重重落在地上。
“走了。”
夏幺见江羡野低着头没反应,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手指整个都在颤抖,止不住的一种身体反应。
她抿了下唇,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掌,男人的手太大了,夏幺只能用力一点,很小的掌心努力包裹住他。
手指太凉了,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了一下,随后把人从办公室拉了出来。
动静太大,有几个从这里路过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看,夏幺没理会他们,拉着江羡野越过人群往楼下走。
一直下了楼,江羡野身子才放松,夏幺就松了手,又看到男人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看了一眼自己手掌。
夏幺注意到他偷偷虚抓了一下。
她移开眼,微仰头看着他问:“你不是去参加音乐节了吗?”
“还没到我们。”江羡野握紧手揣进兜里,表情还是不太好看。
夏幺猜到了什么,又说:“你快点回去吧,谢谢你刚才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一会还要去附近买东西,你快点走吧。”
江羡野沉了口气,一双漆黑的眼里阴沉气还没完全褪去,有些莫名的后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夏幺摇头:“不去了吧,你快点去吧。”
江羡野眸色愈发深暗:“真的没事?”
“嗯。”
江羡野看了一眼时间,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有事给我发信息,回到家也给我发个信息,好吗?”
夏幺被他的关心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点头说:“好。”
上了车之后,江羡野给某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
夏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目光盯着江羡野坐着的那辆出租车,而后过了十几分钟,也打了一辆车,司机问她要去哪,夏幺回答:“眉工路。”
她如果现在去,应该是能赶上江羡野的演出的。
天色有些阴沉,音乐节的场地很大,旁边支撑了好几个棚子,不少女孩拿了用来野炊的垫子过来,以便一整天支撑不住。
夏幺看到很多人都在手里拿了一个很亮的荧光棒,本应该在夜色中发光的东西,在白天也显得格外的明亮,甚至有种朦胧的好看。
越过汹涌人群,她也去领了一个,把里面的东西掰碎,荧光棒就亮了起来。
进去之后人数太多,夏幺并没有往前面挤,站在最外围的地方,一个人捏着荧光棒把玩,等了没多久,下一个出场的便是江羡野。
夏幺想,她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面。
底下的人在Healer团队出场的那一秒,发出浪潮般的尖叫声,声音震在耳畔,夏幺有些受不了,捂着耳朵又往后面站了站,一直到上面话筒中有声音喊出来,夏幺都因为一旁的惊叫声而没有听得太清。
只不过还是抓住了江羡野的那几个字眼。
“唱一首,想告白,送给你们。”
夏幺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舞台中央的少年看,他还是那一身,似乎很放松,整个舞台都像是他一个人的,姿态懒散地调试了下耳麦,令人意动神摇。
她站在底下,像是无数个仰望她的人一样,不起眼,眼睛里被灯光映照出微弱的光,手指中晃荡着荧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