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他心甘情愿,何人能让他吃亏?
又有几人,敢让他吃亏!
四个散修,似乎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便你一句我一言的往下讲了起来。
“句容城中原本有几家玄门散修传承,其中一家姓黎,五十年前生了个十分貌美的闺女。”
众人一听这个开头,便知是个好故事。
美人红颜,常惹人怜。
“黎家就这一个闺女,便没舍得让嫁出去,于是给黎女招了女婿,哪知好景不长,黎女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丈夫就亡故了。”
“黎家父母不忍女儿孤身一人,就又给女儿招了一婿,结果许是天妒红颜,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黎女丈夫又亡了。”
“直到死了三任丈夫,黎女父母也过了身,黎女怕是觉得自己一人不能撑家,就又招了一婿。”
“哪知还是死了!”
众人听到这儿,纷纷悟道:“这就是克夫啊!命可真硬!”
“也别姓黎了,干脆叫毒寡妇得了!”
“你们说这姓黎的娘们得多美,克死这么多男人,竟然还有人肯倒插门?”
几句话,惹得在场之人纷纷大笑,唯二的例外是秦悦和俞衡渠二人。
秦悦心中思道:“狗屁克夫!比起没根没据的克夫,连死九任丈夫,谋杀不是更合理!”
当然,这话她并没有嚷出来。
众人正听到痒处,笑闹几句后,赶紧催促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黎女真招了九个丈夫?”
四个散修中,年岁最小的一位,估摸着还不及弱冠之龄,长得唇红齿白,相貌甚好,只少年人稍显浮躁,此时也算万众瞩目,便傲着脸显摆道:“那不然,怎么叫九夫坟?”
“黎女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招婿,每任丈夫跟黎女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身亡。而黎家也不讲究,居然将这九个亡夫葬在了一处!”
在场玄士一听,哦豁,这分明是嫌弃自己家太过太平了。
“这是个男鬼都不能忍啊?这妥妥的绿云罩顶,肯定是出来闹了!”众人一口断定道。
秦悦听此言,心里生出一股闷气,这要是换成一个男人娶了九个夫人,将她们葬在一处,这些人断不会如此嘲笑。
凭什么男人就能将自己九个老婆葬在一起,女子,就不能拿祖坟把自己九个丈夫葬一处?
罢了,何必与人争这些口舌。
见俞衡渠看过来,秦悦收起冷笑,自语道:“我才不信是什么克夫呢!”
俞衡渠也道:“命理相克倒也有,但不至于连遇九人。”
秦悦半信半疑道:“还真有命理相克?”
俞衡渠自小长在上玄门之一的俞氏,博学多闻,隐事秘事听闻过不少,还来不及解答,就听众人又喊道:“接着说,接着说。”
小散修见人崔,便接着往下倒出:
“一年前,这黎女也死了,九个子女,九个爹,如此,这娘葬哪里,几人争执不下,既然谁也说不服谁,那不如将当娘的,葬在九个爹正中间!”
在场之人不少皆蹙起眉头,这黎家也是玄门散修之家,怎的半点忌讳也不讲。
“这是要把当娘的分成九份,每个爹得一点?”
“不,不,这明明是上演九男抢一女,看谁戴的绿帽子最多!”
话题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带去了一个猥琐的方向,好在正常人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这位小兄弟,后来呢?四位缘何来河阳搬救兵?”
小散修还要再说,便被坐在他左侧的老散修打断:“还是我来说吧,这事怕得诸位一起拿个主意。”
老散修一句话既将在场之人捧了,也将在场之人一起拖下了水,众人紧接着就听他道:“我等四人也是句容城之人,姓杨,家中有些粗浅玄门功夫。”
众人明白,老者这是在自报家门。
秦悦对诸玄门不怎么熟,悄悄靠近俞衡渠,小声问道:“这几人什么来路?”
俞衡渠博闻强识,涉猎甚广,当日见过秦悦剑法后,便能大体猜出其师门传承,闲聊时透出此消息,让秦悦大为叹服。
俞衡渠:“句容城并无有名的玄仙世家也或者是门派传承,只有楚、杨、黎三家散修,这四人该是句容城杨家的。”
消瘦老散修自报完家门,接着道:
“当日黎夫人下葬后不久,黎家祖坟就有怪事传出,先是夜里有争斗之声,后来白日里也传出哭泣之音,黎家众人自己也有玄法传家,很快便明白自家干了件蠢事。”
“几个子女,先是做法事迁走黎夫人坟墓,哪知压根不管用,怪事越来越多,甚至连家里活人都开始出问题。”
有人追问上去:“活人出了什么问题?”
老散修并无隐瞒的打算,一言点出:“癔症!黎家人会在半夜自己跑去九夫坟,然后自残。”
众人一听,这不像是癔症啊?
“黎家后人都是些不成器的,一番测验,发现九夫坟居然生了极重的煞气,惊吓之下,匆忙掘坟,将九座坟挖出重新入葬他处。”
众人一想,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唯有俞衡渠蹙起眉头。
“黎家将坟迁葬何处?莫非重新葬下还不成?”不知是谁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老散修重重叹口气,“坏就坏在这重新葬入的地方,黎家人想着将九座坟分开埋葬,越远越好才是,哪知道光顾着远了,一时不察,竟将一些坟迁葬到了乱葬岗,亦或者原本瘴气就重的乱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