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翠看了看身后的张六子,不顾他眼神暗示,低下头咬唇惭愧道出:“我兄长好赌成性,我家酒楼今日上午才被赌场催债地砸过,兄长迫于无奈躲出去避难了,这几日,赌场的人,怕是还要来的。”
话至最后,渐不可闻,
这种事情,客人随便一打听便知,如果瞒着,到时候让人受惊岂不是罪过!
秦悦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女子更能怜惜女子,看着脸上尚有稚气的徐端翠,她心中一软,宽慰道:“不碍事,赌场砸他们的,我吃我的。”
好赌成性的亲人,对谁都是个大灾难,就怕赌场的人,不只砸东西!
不管是听过,还是亲眼见过,赌棍男人拿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顶债,让他们落入悲惨境地,在这个玄门的世道里可谓司空见惯。
这个厨艺甚好的小姑娘,不该落入那样的境地。
徐端翠抬起头看了看秦悦,双眼蕴着感激,口中喏喏道:“那些人不讲道理的。”
闷闷说到此处,她忽然又欢喜道:“客人你不如留下地址,我明日给你送去!”
徐端翠觉得,这真是个好办法。
这位客人长得好,又心善,更重要的是喜欢她做的菜。
不管多远,她都意愿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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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怡性养心细品茗——来自网络。
杯中乾坤大,茶中日月长——来自网络。
人间有味是清欢,无肉令人瘦——来自苏轼
第十六章 落脚
秦悦想起他们二人进来的目的,脸上适时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长吁短叹道:“我与兄长从河阳来的,入城晚了,城中的客栈竟一间空房也没有了,今夜还不知要住哪儿呢?”
徐端翠闻言,两条秀眉微弯,也跟着着真心实意担忧起来,“那你们可怎么办啊?”
秦悦不好套路人家实诚姑娘,便直接问道:“端翠姑娘,你可知这周围哪户人家屋子有余,我和兄长想租住几晚。”
徐端翠闻言脸上认真思索模样,侧过身问道身后的张六子:“六子哥,咱们这周围,谁家有空出的屋子?”
伙计张六子想了想后,对着眼前的两个客人细细打量起来,似在戒备二人是否有其他目的?
接着将徐端翠拉去一旁,觑着两人小声嘀咕道:“二姑娘,你忘了,咱掌柜的今日避难去了,夫人带着小少爷躲回娘家了,你家就有多余的屋啊!只是这二人,皆拿着剑呢,城中这几日乱糟糟的,也不知是些什么来路?”
说着,六子又扫了一眼秦悦二人,见两人都是好相貌,进门到现在也算客气有礼,心中疑虑就降下一半。
又想着,这二人跟城中他见过的几家仙师有些相似,不确定道:“要不,咱先问问?”
秦悦偷听完,凑近俞衡渠身旁小声嘀咕道:“俞大哥,咱们看起来像坏人吗?”
俞衡渠但笑不语。
秦悦忽然促狭起来,“俞大哥,咱们是不是像坏人?”
俞衡渠眉眼皆是笑意,回首见她眼中的促狭,只得低语答道:“那怎么办?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当成是坏人。”
秦悦促着人答了,听完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店内三人皆看过来,忙正了神色,对着徐端翠和六子胡诌道:“端翠姑娘,这位小二哥,我和兄长听闻你们句容城有厉鬼作恶,便想过来除恶,哪知到晚了,竟没住的地方了。”
徐端翠和六子顿时肃然起敬,还真是来捉鬼的仙师啊!
他们句容城的恶鬼,据说被黎家养了上千年,十分厉害,最近吃了不少人,城中所有仙师都不是对手!
仙师虽也分等级,可不知为什么,六子觉得这二人一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
他一抛先前所疑,想起失踪的同村伙伴,心中一热,结结巴巴感激道:“两位仙师,我们句容城的恶鬼,已经,已经活了上千年了!怕得一千个仙师上阵才能将它收服,你们也是来救我们的呀!多谢两位仙师,多谢两位仙师!”
最近他们句容城来了好些仙师,所以张六子和徐端翠压根没怀疑秦悦的话。
徐端翠虽也是满脸感激地看着二人,倒没有像六子一样夸张,就差纳头来拜了。
秦悦没料到这二人如此反应。
她虽然弄不清楚一千年的恶鬼,要一千个修士才能收服是什么逻辑?好在及时截住了六子要下跪行礼的动作,尴尬道:“小二哥客气,不用这样多礼。”
她就随便胡诌两句,真担不起这人的礼。
徐端翠几只圆润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有些怯怯地开口道:“两位仙师,我家倒是有空房,不过,我家如今麻烦缠身,又只我一人在家,我一个女子,实在不好留您二位仙长过夜。”
秦悦闻言知机,立马解释道:“端翠姑娘,我也是女子啊,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进城以来,家家户户早早紧闭了大门,怕是不会为了陌生人轻易再开。
为了不去睡桥洞,秦悦见徐端翠还有些犹疑,将手递了过去,道:“你摸摸看。”
她真是个姑娘家!
徐端翠连连摆手,“我信仙师就是。”
她本来就觉得这是位仙子,可谁知道仙师是否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毕竟戏文里的仙师,一会儿男一会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