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行吧。”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秦娇去做，她还真没做过。
她背着包踩着小高跟出门了，高跟鞋也是姜云夏挑的，酒红色。
用姜云夏的话来说就是，衣服颜色已经够素了，其他地方要妖艳做作起来。
苏迟不想做作，只觉得痛苦。
高跟鞋，她深恶痛绝的高跟鞋。
她痛苦地踩着高跟鞋到了月桂树这间西餐厅，等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又被拉了个群，群名叫“助攻苏迟脱单王者级攻略”。
群里三个人，她、姜云夏和秦娇。
【姜云夏：姐，你待会儿有什么消息发群里，我们帮你参谋。】
【秦娇：我也等你消息，随时准备给你指导。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加班！】
苏迟看了看上个群，又看了看这个群，最终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所以……
她有了两个军师团？
苏迟放下手机，无语凝噎。
……她这个相亲，好像过于隆重了一点。
等她再抬头，就见到了那个要买版权的制片人。
制片人还算年轻，三十来岁的模样，是名女性，留着干练的短发。
见到她的包，制片人的视线停留了一会儿，而后不动声色地将眼神移开。
两人点了些餐点，开始边吃边聊，聊天的内容自然是那本小说。
小说的内容很简单，女主角是个生活在小说世界里的玛丽苏，活泼可爱，头发是七彩的，每天都会随着她的心情变色。而男主角是个阴郁的少年，他是黑白色盲，全世界只看得到女主头发的色彩。
整本小说的内容，就是基于这个设定的青春校园故事，温暖动人。
制片人说起小说的优点：“拍摄成本低，情节轻松有趣，容易造梗传播，如果能够介于雷剧和精品剧之间去做，有小红的潜质，大红也未必不可能。有爆款的网剧，也能把网站的知名度带高。”
这个制片人说话的方式很有技巧，悄无声息地就把这部作品给捧高了，还给她画了个大饼。
然后她就开始压价了。
制片人满脸恳切：“但我觉得，一百万的价格是不是有些高了？毕竟作者和网站也并不是很知名……省下来的钱，可以用来去做更多的事情，来帮助打造这个ip的传播。”
苏迟喝了口甜汤。
“省下来的钱拿去做更多事情……”苏迟笑了一下，“我没想到贵公司连这点钱都要省。”
她不理解道：“一百万而已，随便逛个街就没了，有什么好省的？”
制片人：“……”
“一句话，低于这个价免谈。”
苏迟望着她，又笑了，微微露出小虎牙的尖角：“如果谈不成，今天就当做是我请你吃饭吧。”
说完，她面色如常地开始吃饭，和制片人聊起了一些别的话题，避而不谈这本小说。
生意她没谈过几次，心理战术她还是会的。
不论制片人说什么，她都刀枪不入地挡回去，密不透风。
饭吃到尾声，制片人终于撑不住，开始示弱。
苏迟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我还约了别人，今天时间不够了。”
苏迟微笑道：“我们下次再谈吧。”
“也好，今天你请客，下次就是我请你了。”制片人无奈一笑，“苏小姐，下次见。”
苏迟点头：“下次见。”
制片人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苏迟的相亲对象正好到了，见面前两人互相发了照片，苏迟一眼就认出了他。
和照片上长得差不多，没有照骗，面容还算俊秀。
就是身形单薄如小鸡仔，脸色过于苍白，步伐漂浮，给人一种最近身体十分虚弱的感觉……
相亲对象与制片人擦肩而过，见到制片人，他回头看了几眼。
而后他坐在了苏迟的对面。
见到她，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艳：“闪电是吗？我是章鱼哥，你可以叫我张瑜。”
“你好，”她道，“我是苏迟。”
张瑜道：“你比照片上要漂亮很多。”
“啊，当然，这不是说你照片不漂亮的意思，”张瑜恰当地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我的意思是……嗯，你的照片和本人都很漂亮。”
这话乍一听还挺动听。
但苏迟总觉得……这个台词和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刻意感。
仿佛这个人已经演练过了很多遍。
苏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礼貌道：“呃……谢谢。”
“你饿了吗，”苏迟道，“我刚才吃了东西，你可以先点餐。”
张瑜拿起了菜单，一边看一边问她：“有什么推荐的菜吗？”
苏迟张了张唇，还没说话，余光忽然瞟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她侧头望去，正好见到陆归远站在一群商务精英里，西装革履，身姿挺拔。
他身边环绕着的都是些中年人，唯有他的面孔年轻得过分，也英俊得过分，只需一眼就足够引人注目，在人群中格外亮眼。和他比起来，张瑜的俊秀就譬如朗朗皓月下那一抹黯淡的星辉。
他似乎没有看到她，跟着身边人一起径直走进餐厅深处的商务包厢里。
当她收回视线，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就蹦出了系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