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柳儿, 去叫店家再上一桌子菜给这位姑娘, 顺便把账结了。”乔冰清抬起下巴吩咐着身边丫鬟,这一桌菜十两二十两她还不看在眼里。
“是, 小姐。”丫鬟欠身,往楼下走去。
“慢着。”慕喜扬手,然后蹲下身子,从米饭碗边扒拉出了碎了两半儿的手镯。“我要求赔偿的可不是酒菜,而是我们家的祖传玉镯。”
这个镯子是慕喜刚刚逛街,看到一个面容饥黄的年轻男子在摆摊,愁眉苦脸半天卖不出去一个,索性就买了一个把玩,价值一两。
这下可有东西碰瓷了。
沾了菜汤的镯子也看不出好坏,就听祖传这两个字就不像是会便宜的样子,乔冰清脸色一冷,看向慕喜的目光满是不虞。
慕喜装模作样的来回踱步,开口道:“这样吧,也不多要,一千两,给银子我就走人。”
“小姐,这个人肯定是骗子!那个镯子一看就不值钱!”丫鬟一听,立马反驳。
乔冰清竖目:“姑娘莫不是拿我明月派当冤大头?”
“我在这里饭吃得好好的,你们发生矛盾把我这桌好酒好菜砸了,这可以不计较,但家传玉镯因为你们损坏,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镯子不值钱?我这祖传玉镯一辈辈传的是情怀,岂是用钱来衡量的?
如今玉镯已然损坏,总归还是得有钱来赔,千两白银很便宜了,贵派家大业大,难不成打破了别人的祖传玉镯,连钱都赔不起吗?
丫鬟更是好教养,一口一个别人家传玉镯不值钱,你是当铺掌柜吗?门中弟子攻击手无寸铁之力的店小二,今天我是见识到了八大门派的行事作风了,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慕喜能够无理辩三分,何况现在还是在她有理的情况下。她是典型光脚不怕穿鞋的。
一席话说的周围人众轻笑练练,特别是说到当铺掌柜那里,逗笑了大家,气煞了丫鬟。
话音一落,慕喜转身就要下楼。
乔冰清脸色发青,看来今天这一千两是非花不可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以讹传讹说了出去,明月派的脸面都没了。
看每月的江湖月报销量就知道大家有多爱八卦!尤其是八大门派的小道消息!添油加醋想都不用想是一定的。索性花钱消灾,源头掐灭了,想传也传不起来。
“柳儿,给她一千两。”本是对着丫鬟说话,目光却冷飕飕直射慕喜身上。
柳儿气呼呼的抿抿嘴,狠狠瞪了一眼慕喜,不甘愿的从行囊拿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赔给你!”
慕喜一笑:“不愧为八大门派,做事就是豪爽,今天都是误会,我就先告辞了。”
“让我看看这牙尖嘴利的女子,到底是何等人。”就听一声轻斥,从窗口跃进一名穿着藏青长袍的年轻男子。
乔冰清看清来人,眼中闪过喜意,她的‘刀’来了,随后表情立马做委屈状。
就见男子几个闪身来到慕喜身边,抬手打落了她的帷帽。
“~哇!”
这是饭庄内的人们下意识发出的惊呼声,如果说乔冰清清纯美丽,温柔可人,那么这名女子则是完全相反的类型,美艳妖媚,呼吸间都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打落帷帽的男子也呆愣住了,他没想到帷帽之下,居然是如此明媚动人之女子。
乔冰清扫了一眼身边的人,都是无意识呆愣的看着那名女子,心中气结,男人果然好色!以往这种目光都是看她的!
普通束腰白袄,戴着帷帽没有人会多注意一眼,但如今露出面容,这衣服怎么看怎么顺眼,俗话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可有时候,衣服也是靠人来显的。
慕喜今天是特意打扮成这样的,这妆容可是让她整整细心化了两刻钟,如果不是被那人掀了帷帽,她下楼梯的时候,也会故意让帽子掉落看乔冰清反应。
乔冰清走的是清纯路线,她故意打扮成了妖媚模样,和她魔女的名头很搭不是吗。就连人们的反应都和她预料的一样,如她所想,乔冰清变了脸色。
——女人,你的名字叫嫉妒。
“你吓到我了呢~”一句话说的软糯,末尾语调轻挑,听得人心痒。
慕喜对着纤掀她帷帽之人娇嗔着说,这名年轻男子就是唐门掌门人唐鈈。
唐鈈一愣,立马拱手道:“姑娘见谅,多有冒犯!”然后捡起地下的帷帽递了过去。
慕喜接过帽子,手指无意间轻轻划过唐鈈的掌心,笑得勾人,惹得唐鈈一阵失神。
乔冰清看得都要气死了,平日里这个唐鈈跟在她身后献殷勤,让她烦得很,现在看他对另外一个女子这般,又觉得伤了面子,总之就是这个戴帷帽的女子很讨厌!
“不知姑娘何门何派,改日唐某登门拜访,惊到小姐实属歉意。”练武之人的气息和脚步与常人不同,唐鈈看得出来慕喜是有武功,故此一问。
“呀!快要来不及了,公子有缘自会相见,名字下次告诉你。再会”说完轻轻一笑,快速离开了饭庄。徒留唐鈈在原地失神。
乔冰清跺脚哼了一声:“我累了,你们吃吧,柳儿,回房。”
饭庄众人意犹未尽,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还看了两位美人,今天出门真值!
慕喜当然要快溜,因为她给唐鈈下毒了,原主的悲惨这个唐门掌门可是出了一份不小的力,唐门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别名为毒教,被称为天下第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