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难耐,云卿放弃等待,催促:“闻先生可以帮我挠挠吗?太痒了。”
许是刚睡醒,云卿的嗓音说不出的轻细娇软。
闻宴白低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须臾,他抬起受伤的左手托住云卿的左手,右手手指则指着云卿左手内侧手腕,不疾不徐问:“这里?”
云卿急促点头:“嗯嗯。”
“谢谢闻先生。”
下一秒,男人温热干燥的指腹,覆上云卿纤细的手腕内侧。
男人指甲干净整齐,挠在云卿手腕上,痒痒的。
才一两下,向来怕痒的云卿就受不住想抽出手。
然而手腕还痒着,云卿着急道:“你用点力,使劲儿。”
从来没给任何人挠过痒痒的闻宴白:“……”
十几秒后,云卿手腕不痒了。
舒坦了。
再看帮她挠痒痒的闻宴白,男人淡漠的一张脸上,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跟个禁欲的和尚似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云卿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
她不禁来了兴致:“闻先生一直都这么高冷吗?都没见你笑过。”
闻宴白眼底波澜不动:“你受伤了,在住院。”
他怎么笑得出来?
云卿想想也是,换做她去探望病人,在人家打着石膏不能动弹的时候开口笑,是挺膈应人的。
想了想,云卿改口道:“那等我出院了,你笑给我看看好不好?”
这个要求很突兀。
云卿也是说出口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挺是不见外。
可话都说出来了,再找补挺没意思的。
更何况……
云卿眉眼弯弯,笑容甜甜,不假思索的继续开口:“闻先生这么好看,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双颊绯红,嗓音软甜,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别提多可爱了。
被云卿直白目光凝着的闻宴白:“……”
四目相对,云卿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她唇边微微上扬着,迷人的桃花眼里在窗外暖阳的映射下,仿佛点着细碎的光,旖旎,耀眼。
“你好好休息。”闻宴白声音淡淡。
话音未落,不等云卿再次开口,男人抬脚转身离开,很快出了病房。
云卿懵了。
闻宴白刚才脸色沉了沉,是生气了?
她说什么了吗?
不是,她在夸他好看啊。
而且,云卿想到闻宴白受伤包扎的左手……
她本来还打算关心一下对方呢。
不管了,困了。
云卿轻轻摇头,闭上眼。
这次手腕没痒痒,倒是睡得舒服了。
·
接下来几天,云卿发现那个叫闻宴白的大哥哥时不时就会来一趟她的病房。
每次来,基本上都是有爸爸妈妈或者哥哥在的时候,没再单独相处过。
这位闻先生几乎不怎么说话,只站在病房里。
看着云卿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冷肃的外表没什么起伏,只眼底那份浓郁幽沉,渐渐变得疏朗清冽。
好像藏在内心深处的心事,得到解决或是缓解了似的。
瞧的云卿有时候都好奇的想问一问,他在发愁什么。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会被其他人引过去。
有时候是云洲炀带来的洋娃娃,有时候是乔问萱带来的书,还有可能是乔映双带来的手打针织围巾,亦或是云章和这个当爸爸的,买来的新款奢侈品包包。
直到一个周一清晨,云章和父子出门上班,乔映双去找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院长。
因此病房里就只剩下云卿,和刚刚进来陪她的闺蜜乔问萱。
哦,还有病房外走廊上,正背对着她们在打电话的闻宴白。
闻宴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单手插兜站在栏杆,旁眺望远处。
他侧脸清隽流畅,背影英挺禁欲,哪怕离得很远,云卿只那么简单的扫一眼,就能被吸引住目光。
云卿瞧的心情舒畅。
她打断乔问萱给她读书的声音,朝对方勾勾手指,漂亮的眼睛转了转。
在不明所以的乔问萱弯腰靠近时,云卿凑近她耳朵边,忍不住跟闺蜜八卦:
“问萱,闻宴白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是几乎每天都来看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云卿美滋滋的笑起来。
越说,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谁知乔问萱听了,下意识转头看了看男人高大的背影,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你误会了。”
云卿一怔:“误会什么了?”
乔问萱:“……就,就他或许……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才来看你的吧?”
当然,内疚可能占主要部分。毕竟在闻宴白眼里,云卿是因为要还手链才出了车祸的。
但这话乔问萱不能说。
没辙,只能瞎扯理由了。
好在云卿信了:“也是。”
他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连一束花都没给她买过。估计真的不喜欢她。
余光瞥到闻宴白好像看到了熟人似的走向别处,云卿歪着脑袋:“可是……”
可是他经常来看她啊,就算是为了她妈妈和沈阿姨这层关系,也没必要天天来吧?
“对了,你最喜欢的新生代自创作音乐人,线上演唱会的门票今晚就可以抢购了。”乔问萱略带急促的嗓音打断了云卿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