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鸽的眼睛依然是红肿着的,她闻言扭开头去,主要还是因为心里面太尴尬了。
凤溯摆摆手:“不必多想,我之所以这么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对一件事感到很好奇罢了。”
云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陡然之间,凤溯目中迸出聪敏的犀利之色。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云鸽一愣,万万没想到凤溯不开火则以,一旦开火居然……
这么有攻击力?
凤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心里似乎正在冒火,而他如今也正在非常努力地控制着他自己。
“按照你与宝威元帅所说,之所以一遍遍拒绝我,你之所以在乎我死活,全是因为在害怕,害怕你自己会害死我?无稽之谈,荒唐至极!!”
云鸽的脸色白了白,大抵是凤溯而今散放的气场太过骇人了。
这个男人,虽不是天生笑面,但在云鸽这里……
第1674章 1674:
他却总会展现他最有耐性,也最温柔、最爱笑的一面。
如此次这般,犹如冷焰一般的怒火笔直地冲着云鸽而来,却还是第一次。
云鸽很紧张,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凤溯见自己似乎吓到她了,于是控制着自己面部的神经,本是冷厉的五官,变得缓和了许多。
他尽量使自己恢复成平时那种安然的状态,但是他发现……这真的很难,无比困难。
委实是……
“我对你死心塌地。”
告白来得直教人措手不及。
凤溯缓缓地说:“我说你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是因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这番话真的很难听,很伤人。
“灾星?什么是灾星?你以为你是死神,还是勾魂使,只要是被你亲近的人就一定会出事,一定会死?不,云鸽,你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被我凤溯爱上的女人。”
云鸽呼吸一窒,她嗓子眼开始发紧,就好像快窒息了一样,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
她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轻轻的低喘了一声,却仿佛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终于顺利地喘息成功。
“我,我只是……”
“不必再辩解,之前我总是觉得,我对你,所有的追求,所有的一切,就仿佛一拳头打在了空气上。常常给我这种感觉,让我无处下手,无处使力。如果我早一点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何处,也不必直至现在才解决。”
凤溯轻叹。
“云鸽,你是中了魔了,是心魔,你的心魔太深了,太严重了!可是,你看,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你面前了,可你为何仍是不肯饶恕自己呢?”
凤溯绕过石桌,他朝云鸽走了过去。
他徐徐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按住云鸽的肩膀。
他迫使她看向自己,他用自己充满感情的眼神直视着她。
“云鸽,你不是灾星,不是灾难,不会为任何人带去任何灾祸。以前的那一切,都只是偶然,都只是巧合,你瞧?看看董宝威!你认为,元帅她以前如何?她以前生活得怎么样?她过的好吗?”
“而现在,再对比一下,她是不是很幸福?不说其他,单是阿五,单是梁家这些个兄弟,便对她不差。”
“你和元帅说,你对我感情太浅,只是喜欢,而不是爱,不足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元帅之前就已经和你磨破了嘴皮子,比如她举的那些个例子。”
“若你不鼓起勇气尝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不适合呢?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不能一起白头到老呢?”
“那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你一腔情愿的猜想臆测罢了,你已经完全被你自己的想象给吓住了。”
“云鸽,如果不试着从封闭的小世界里面走出来,那么到了最终,你什么也不会得到。不管是我,还是元帅……所以,你懂吗?首先,要自己敞开心扉,要释放自己。”
第1675章 1675:
“你不是囚犯,不必服刑!而若一直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凤溯险些说过不下去了,他自幼成长至今,所经历的,所遭遇的,也不算少了。
他不是那种伤春悲秋敏感多情的男人,可他的感情,却全部都给了云鸽。
她知道他心里有多痛吗?
他苦笑着。
“你知不知道,在得知你拒绝我的‘真相’之后,我倒是宁愿爱上了别人,或者是因为你是打从心眼里不喜欢我、反感我、讨厌我……至少,不论是何种理由,都比现在这个好。”
“因为,我心疼。”
“云鸽,我心疼。”
一直以来,自诩为坚强自立无法被任何困难挫折击败的男人,此刻嗓音却已是沙哑至极。
云鸽被他这番话说的泪眼迷蒙。
到底是怎么了?
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么敏感,这么爱哭了呢?
心里一揪一揪的,枉她识字,可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而今,却连一个足以形容自己目前这种心情的准确词汇她都找不出……
凤溯狠狠地长吁口气,而后,他才一字一顿地,极其、非常认真地对云鸽说。
“你说自己是个灾星、克星,但为何却没克董宝威?你自己有认真的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