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也翻阅过谢之的卷宗,谢之的卷宗上,重重蛛丝马迹都表示,谢之就是多年前肇启帝埋下的棋子,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让他在涂山城之事上立下大功,否则只会助涨了皇帝的势力。何况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帮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谢之说话,岂不是更加证实了谢之是皇帝的人了?
肇启帝看着表情平静无波的晋王,这么说,晋王应当是早就坐下了安排,否则也不会这么云淡风轻。
“涂山城之事,就连前任丞相初大人都已经罢官,谢之当时信誓旦旦,此时也不应该找什么借口吧?”一旁的大臣含沙射影。
这个场面对于谢之而言,早有准备,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名利之前,这么多的人看不透?
“谢将军,你自己以为应当如何?”肇启帝开口问道。
“依律,应当是流放。”谢之对曌国律法很清楚,肇启帝思量片刻,然后道:“流放就免了,你也罢官回乡吧,永不录用。”
“罪臣,遵旨。”谢之对肇启帝行礼,肇启帝道:“退下吧。”
谢之离开后,晋王道:“陛下对于涂山城,可还有什么好的对策?”
“正邪两道经此一役,应当也是元气有所伤,二皇弟,你觉得应当如何?”实际上,涂山城的事情肇启帝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正邪两道都在,若是派兵出去,未必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从奏折上看,这件事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想来正是晋王需要的。
“臣弟以为,不妨维持现状。”晋王道:“从奏章上来看,涂山城有伤亡,也就是在那么数日之内,现在涂山城的百姓,尚能度日,并且邪道也未再杀人。邪道与正道僵持之中,若是对城中百姓再有什么不利,也是不智之举。”
“若是放任不管,岂非丢了我朝廷的颜面?”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道:“朝廷应当优先百姓安危,邪道行为素来令人不齿,若是就这么放任,又怎么对得起这些无辜的百姓?”
“那若是派兵围剿,反而让百姓陷入更大的危险又当如何?”一名大臣立刻反对:“难道大人就不怕邪道以百姓为要挟?何况大军调动,本就消耗极多,怎么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
“难道就这样放任正邪两道互相厮杀,残害百姓,并将朝廷视若无物?”一时群情激奋。
“你们若是觉得派兵不对,何不像个办法出来?”
“正一天道与太乙玄道都在涂山城外,邪道势必不敢大肆动作,雪薇仙子以及太玄道长都已经去处理了,既然正一天道与太乙玄道都出面了,这次也就应该像三十年前的封魔山大战一战,朝廷不能派兵。”有人提起了三十年前的封魔山大战。
朝堂上一时间争论不休,实际上肇启帝只是放任台下的大臣吵闹。肇启帝与晋王都很清楚,处理的方法只能是招安。若是出兵,那么肇启帝与晋王势必要开始争夺兵权。
何况涂山城之变对于朝廷而言如此突然,但是就事情本身,若是没有长时间的准备,怎么可能突然在这个时候发难?这么长的时间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朝中有人放纵?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局面。
初丞相已经罢官,现在看来,在朝堂上,肇启帝的势力已经不如晋王了。
“请圣上裁决。”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时之间大臣们立刻将这个皮球踢给了肇启帝,肇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突然之间一致对外的大臣们,不免笑道:“诸位不是都有高见么?何不继续吵下去?”
所有大臣都不说话,他们很清楚,皇位上的这个皇帝,看似温和,实际上手腕极多,否则当年如此劣势的肇启帝怎么可能今日坐在皇座上。京中朝堂因为皇帝与晋王的权力之争,整个京中乱成一片,然而曌国的地方,依然能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其中手腕可见一斑。
“臣等知罪。”众大臣欠身,并道:“一切听凭陛下裁决。”
方才那把矛头指向肇启帝的,第一个说圣上裁决的,应该就是晋王的人吧?
“既然如此,着礼部,为邪道盟主封一称号吧,此事先招安处理。”肇启帝看了八方风雨吹不动的晋王,看来涂山城现在是拱手让给了晋王了。
谢之离开后,并不知道朝堂内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是自己已经被贬官,现在留在京中也没有什么意义,正好回家处理善后,然后浪迹江湖才是。
“谢大哥是住在这里吗?”浮云暖找到了谢之的府邸,虽然说中间有些波折,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浮云暖有的是方法来打听消息。
“阿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谢之一身便装走了出来,此时浮云暖已经沐浴更衣完了,看到谢之神色如常,不过按照曌国的规矩,此时应当是朝议的时间,谢之还在这里,恐怕结果已经不用多说了。
“我找来的。”浮云暖想了想,然后道:“我想知道谢大哥你……”
“我已经被罢官永不录用了。”谢之说得很轻松,浮云暖想了想,然后道:“那谢大哥你现在有何打算?”
谢之引着浮云暖进了院中,谢之道:“也许我会浪迹江湖吧……”
“既然如此,我为谢大哥算一卦如何?”浮云暖想了想道。
“你算命就算了吧。”谢之摊手,然后道:“我看你根本不是个念正经的道士,你绝对要给我什么馊主意。无官一身轻,我正好可以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