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
“小初!”
“咳咳, ……哥, 阿霁……”耳膜都要震破了。
褚如初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在心中不停的骂,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补得回来。
她吐血吐的太多了。
“快,宣太医。”宁子谦大喊。
软倒在越君霁怀中的褚如初,在一身红衣下,容颜惊艳,女妖般惑人。嘴角溢出的鲜血都绚丽到糜艳。
她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妖花,在此刻散发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就是嘴角不停涌出的血太过触目惊心。
“如初?怎么回事。”越鸿煊伸手要去抹去她唇边的血。
初如初感觉他的手在抖,马上,越鸿煊的手被越君霁打开。
越君霁掐过她的脸,漆黑的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吃了什么?”他沉声问。
褚如初听了几乎要跳起来,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她吃了什么?不应该是谁干的吗。
“谁做的?”周业翔也奔了过来,他一身铁甲,似乎刚办完差过来。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吗?
褚如初美目轻眨,避开越君霁凌厉的视线,“疼。”她娇呼着喊疼。
“哥哥,我疼。”她伸手去够越鸿煊,不敢再和越君霁对视,他太敏感了,而且太了解她。
这压抑的呼声,让人心口泛痛。
越鸿煊忙拉过褚如初的手腕,伸手把上她的脉搏。
“是断肠草。”
宁子谦闻言心口一跳,把周业翔挤开,也摸上她的脉搏。
“谁给你下的断肠草。”宁子谦马上想到,“淮南王?”他想不到还有谁,谁会对救世之女不利。
越君霁瞋目裂眦,他暴怒又焦急,抱起褚如初就要去找太医,“都给我滚开。”
褚如初又一口老血吐出来,直接喷在了越鸿煊的衣衫上,连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都沾了一些。
越鸿煊眼神骤的紧缩,潋滟的眸中是无可掩饰的慌乱之色。
这口血后,她的脸色开始灰败起来。
“疼,好疼。”褚如初开始哭喊,好疼,tmd。
此刻谁都看得出她状态不对。
越松冲了过来,“如初,撑着点,撑着点。”
“太医马上就来了。”
“……爹。”初如初眼含泪花,感觉越君霁要抱着自己走,忙压住他的手腕。
她气若游丝。
褚如初觉得再拖一下,她遗言都要交代不清楚了。
“阿霁,我好像要死了。”
“你死了,我就要他们所有人陪葬。”越君霁脸色漆黑一片,他阴森地一字一字说。
“乖,撑着点。”耳边是越鸿煊低柔浅回的轻哄,像在说情话。如果忽略他微颤的声线,和惨白到像白纸的脸色的话。
褚如初不和他们杠,抓紧时间交代遗言。
她断断续续的说:“我不会死的,只要……阿霁,把我单独送到最初的地方。”
怕越君霁不履行,她又扭头转向越松的方向,“爹,送我回去,我要回家。”她哭喊着说。
越松知道她说的不是越府。
直到越松点头,褚如初才放心。
长睫微颤,要昏了。
“如初。”越君霁怒道,手神经质的擦去她嘴角的血,“你给我睁开眼睛。”
褚如初在他怀中仰视他的脸,此时他的脸色简直比她还要难看,万念俱灰般。
褚如初心口狂跳,感觉自己玩脱了。
他不会殉情吧。
在昏死过去的关口其实还想交代几句的,不过力不从心呀。
“我们相遇的地方。”她强调:“尽快……”
“别……哭。”
手指从越君霁的眼角垂落,指尖一抹湿痕。
最后的意识是一声惊天的怒吼和嘶嚎,声音饱含绝望和痛楚,只闻余音都让人心惊肉跳。
其他的褚如初就不知道了。
……
等再次醒来,褚如初就在一片黄沙堆里。
“啊呸呸。”一张嘴就是一口黄沙,她吐出嘴里的沙子,抬头望了一下天。
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是克塔尔沙漠?应该吧。
褚如初也不确定。
之前还担心越君霁把她埋了,她准备留书一封,想了想又撕了。
和聪明人相处,不能说的太多,说多就露馅了。
他们不是一直都认为她是救世之女吗?什么踏月而来,救世之说的。
她确实是伴着极光而来,有那么点神话色彩,这一点阿霁清楚。
死前交代两句,给点希望,越君霁一定会照做。
至于会不会在沙漠中被埋,听天由命吧,要是真这样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褚如初扯了扯嘴角。
不过,赌赢了!
“哈哈哈!”
黄沙中是一个疯女人的大笑声。
仰躺在沙子中,褚如初心中一片轻松,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黄沙都变的那么可爱。
她也不是盲赌,这个季节的克塔尔沙漠虽然风力强劲到可以把人吹走,但风时很短暂。
京城到克塔尔沙漠,最快需要两日。
从她死了,到越君霁行动起来,到她被风沙吹走掩埋,到恢复意识,总共只有三日的时间。
被埋在黄沙中的时间最多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