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温九儒的身后,半边白墙,半边玻璃,窗外是一层层的火烧霞光。
男人被拢在这浅浅的淡橘色里,看起来有些温暖。
怀央抿了抿唇,张口时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
“醒了?”温九儒抬头看她。
“你不是去广州了?”怀央问。
温九儒把东西放下,起身帮她倒水:“事情提前办完,回来了。”
“你怎么来医院了?”
“有朋友在这儿,认识你。”
温九儒倒完水,扶着怀央帮她坐起来。
术后几个小时最好还是不要喝水,怀央只抿了一下,湿了湿嘴唇。
麻醉劲刚过,怀央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顿顿的。
扶着温九儒的手腕坐起来,水都喝完了,手还握着男人的手没松开。
温九儒没动,就让她这么握着。
他站在床的左侧,挨着床沿,低头就能看到女人发顶柔软的发丝和她微垂的睫毛。
睫毛又细又密,眨了两下。
温九儒半牵了唇。
她没醒来前的担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觉得她这懵怔的样子有些可爱。
难得,难得见到这样的她。
怀央反应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还拉着温九儒的胳膊。
手松开,放进被子里。
“还挺巧的。”她语气有些乖。
温九儒笑了,胸腔震动了一下,等笑意全敛了,才在椅子上重新坐下。
怎么会有她这种又硬又软的人。
往后几天,温九儒只有第一天推了公司的事情陪在医院,后面几天都是白天去公司,晚上才会来医院。
天天呆在这儿,太明显了......
本来说好了周五出院,因为温九儒的要求,又多住了两天。
医生来说安排时,怀央还有点遗憾。
“还要再住两天吗?”她语气有点小不情愿。
周日还有组会。
看来又要请假。
医生看了眼温九儒:“需要再挂两天消炎药。”
随口扯了个理由。
医生觉得这对夫妻有些奇怪。
站在旁边的先生,有时候晚上来得早了,还要在外面待一会儿,总要等到七八点才会进来。
现在也是,明明是关心人的事情,却好像并不想让他的太太知道。
......
周日晚上,怀央出院,跟着温九儒回了明河公馆。
温九儒周一依旧没有去公司。
虽说医生也说怀央没有什么大碍。
但他不放心。
不过温九儒这不放心好像是对的。
周三晚上,温九儒一如往常八点到家。
进了门,钥匙放在鞋柜上,抬头看到了在厨房烧水的怀央。
“怀央?”温九儒喊她。
怀央没回他,像是没听见。
温九儒皱了皱眉,松了袖口走过去。
“怀央?”
“嗯?”怀央扶着吧台,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身上换了套比平常要厚的睡衣,伤口刚拆线,脖子上还贴着纱布。
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温九儒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垂头问她:“怎么了?”
怀央握在水壶上的手松开,捂着自己的前额:“好像有点发烧。”
毕竟是做了个手术,伤元气。
怀央这两天都很嗜睡。
今天下午也是,三点多睡的,快六点才醒。
醒了就觉得不舒服。
身上又冷又热。
她找了套更厚的睡衣换上,捂着被子又躺了会儿。
这会儿是真的头晕到想吐,下来找药和体温计的。
“家里有体温计吗?”怀央垂着眼问。
她烧的眼皮脸颊都是烫的,特别不舒服。
温九儒搂着她,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很烫。
温九儒手松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哄她:“在药箱里,等下我再下来拿。”
怀央实在是太难受,整个人窝在温九儒怀里,连句话都不想说。
她身体一直都不大好,每年都要烧那么一次,或者搞点什么别的病。
先前发烧,有时夏琳会照顾她,但更多时候都是她自己。
吃点药或者去医院打吊瓶。
外卖买点清淡的粥,两三天就过去了。
小时候生病更惨。
发着烧,给苏琴和怀保国打电话,一个因为姜岩也在医院走不开,另一个在外地根本就赶不过来。
那时她攥着听筒自己在地上坐了会儿。
披着衣服晕乎乎地出去买药。
买了药回来,吃完,发现自己上来时忘了买饭,实在是太饿,最后在厨房扒了半天,干吃了半包方便面。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抱着她,跟她说等下再下来帮她拿温度计。
温九儒把人放在床上,被子帮她塞好,下楼拿了药箱再上来。
被夹着的温度计拿出来,温九儒对着光看了眼。
三十八度七。
怀央已经又捂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温九儒走到窗边给卢斌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卢斌说这是正常现象。
怀央属于身体比较弱的那种。
温九儒挂了电话,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静静地站了会儿,回屋洗了澡又换了衣服才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