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从林宽的指缝里调皮地逃脱出来, 轻放在了林宽的腰间。
隔着睡衣却突然摸到了林宽的隆起的胯骨。
“你怎么突然削瘦的这么厉害, 都皮包骨了。是西藏饮食不适应么。”冷诺一时难辨, 觉得梦里是好多年之后。
她猛一个颤栗抬起手来, 指尖划过了林宽尖俏的下巴,突然觉得林宽的胡茬有些扎手, 顺着脸颊往上边摸去,又觉得眼角边有了岁月的皱痕。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她声音颤抖:“林宽,是你吗?”
瞬间,她身下的一只手被身边男人拉了去,用双腿紧紧夹住了。
“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回答冷诺的声音嘶哑低沉。
冷诺只觉得后背冷汗入髓,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可她就是无法从这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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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下得急了。
大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了薄薄一层玻璃上,窗户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好像天公在无理取闹偏偏不让人睡个好觉,要把屋子里深陷入梦境的人摇醒一般,几道闪电隔着窗子带着寒光打得竟有些渗人。
林枫曾经被这段梦境折磨了好久。
他真的怕了。
现实中没胆怯过的中年男人,竟然会因为一段无限重复的梦境,吓破了胆。
林枫的身上像是被鬼上身了,他在梦里竟无法翻个身:穆然就在他的枕边。
她一遍遍哈着热气,在他的耳边喘息:“你呀,就是个口嫌体正直。我都来了还不肯抱着我吗。”
林枫明明只是平躺着,却感觉一下子心跳地能蹦出嗓子眼儿。
偏偏这个时候,穆然纤细冰冷的手拨开了他的衣襟,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胳膊压在了穆然的手上,正无处可躲,穆然又在这时候蹭着一头秀发枕在了他另一只胳膊上。
这么放着胳膊就会碰到穆然的脸颊!林枫蓦然一抬手,顺势把手放到了穆然的肩头。
真的是她!
林枫觉得浑身都僵住了。
和以往的梦境一样,穆然还是开口了:“这种事儿,哪有让女生主动的呀。”
这句话之后,他自然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穆然跟他十指相扣,手掌心里一起握着涔涔汗珠。
穆然抬起了那双满是深情的桃花眸子,看着他,“你瘦了。你瘦了好多。怎么手心里都起了茧子呀。”
……
林枫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了。
这种浑浑噩噩半睡半醒的日子他过够了,好长一段日子,他晚上都是开着灯不再入睡,只等着天亮才勉强合上眼。
他给自己打了一副铁索,只有日日戴着这副锁链才能让放纵的双手安生,让澎湃的内心平静。
今夜为什么没有带锁?
林枫一时脑海里血滚翻腾,一遍遍责备自己:为什么要摘了那副铁索!
还在挣扎着的林枫,突然感觉到了穆然冰冷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胯骨上。
不,那一幕不能重来。
错,那一线不能再犯。
决不能再让她往下肆意放纵了。
林枫像是挣脱掉了上身的鬼,猛一抬腿,把穆然身下的手拉过来,稳稳地夹住了。
身边的女人挣扎了片刻,突然开口声音颤抖:“林宽,是你吗?”
林枫只觉得这一刻他耳鸣了。
耳边雷声轰鸣。
他真的听不见了。
林枫放弃了五官的所有感受,他用尽了浑身气力,终于能在梦里张开口了,嗓子里像是塞满了血痰,噎得他上不来气儿。
他声音嘶哑低沉:“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不知是他的这一声呵退了穆然,还是梦境已去,眼前的穆然突然消失了。
但林枫却还在半睡不醒之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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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水哗啦哗啦地扫过车窗。
林宽看着这一路的雨夜,想起了从延山回来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场急雨。
但那时候,他在窗外,冷诺在火车里一直望着他,即便浑身浇透却又是何等惬意。
可此时的窗外被雨水刷落成了模糊的镜面。
这镜面里只映着他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林宽坐着坐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个惬意舒心的梦:
成亲那天,以大哥未婚妻身份嫁进林家的冷诺当晚就被父亲介绍给了大哥。
林宽把大哥送进去,帮他们关上了新婚喜房的门。
可是,他的脚步没有立即挪开。
他并不是有意的,但距离太近了,他能清晰地听见房里传来新婚燕尔春宵合欢的娇嗔喘息。
林宽狠劲儿拍了拍自己坐麻了的腿:他该抬腿走开的,怎么不走呢!
在梦里,蹲墙角的林宽竟是禁不住一阵阵的脸红心跳。
第98章 清晨
天刚蒙蒙亮, 林立已经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下来。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拧开水龙头,刺骨的冷水一遍遍捧在脸上, 还依恋着暖和被窝的脸顿时清醒了。
昨晚林宽踏上火车那一刻, 他已经跟他的二哥悄悄许下诺, 他要像二哥那样, 挑起家里洗衣做饭照顾家人的担子了。
面对清晨的厨房,这刚跨进高中校门的少年满怀热情,甚至还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