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叶很想装作没听见，但他还是听见了。
白小叶举起杯子，想喝口水，杯子倾斜起来，他才注意到，杯子已经空了。
他想装作不在意，但霍一行偏偏这时候走了过来，他不知道该不该转过头去看看他们了。
“霍哥，你没陪人家喝一杯？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梁少清了清嗓子，一身精良西装即便在暗色灯光下也能开出来他是个着装讲究的贵公子。
他抬起胳膊，一款R国特定夜光石男款手表显尽高贵奢靡，食指上的戒指也奢华脱俗，他的食指在左耳钉上来回摸了摸，又柔声问，“霍哥，要不你也陪我喝一杯？”
说完，他冲着调酒师做了个手势，转瞬一杯加冰威士忌递了过来。随即，梁少又一挥手，调酒师转身进了后台，人不见了。
霍一行没碰桌子上的酒，一句话没说，就这么冷冷地俯看着他。
可是，梁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霍哥没有温度的眼神，也忘了身后白小叶的存在，满脸的笑褶都漾了起来，仿佛一朵绽放着的金菊，暖洋洋地迎上了霍一行的脸。
“霍哥，我今天为了你的新酒，陪了很多客人，有点儿喝多了。”
霍一行还是石雕脸，没有回应。
梁少又把脖子仰地更高了些，“霍哥，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现在有老婆，也不在乎你将来有孩子。你甚至心里可以没有我。”
砰一声闷响。
坐在旁边的白小叶打开了眼前一瓶霍氏新酒。作为装饰，今天的酒吧，随处都摆着霍氏新酒。
也不用高脚杯，白小叶往刚刚喝过水的玻璃杯子里满满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好像口渴的厉害。
“霍哥，就算搭上梁家几个亿，我也愿意。我更不在乎做人家眼里的舔狗。可是，我还没舔上啊……”
“梁启冉，你他妈疯了吗？”霍一行声音低沉的骇人，往梁少肩膀上猛推了一把。
梁少一个踉跄，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顺势跪在了霍一行脚边，“霍哥，我知道你爱面子。今晚这些洋毛子听不懂我说什么。我知道，霍大哥走了之后，你不敢承认你这副身子也喜欢男人。可是，今天我做了这么多，就当奖励了，你就陪我一晚吧。”
说着，梁少已经抬起手腕，直接摸上了霍一行腰带上的金属扣。
“梁启冉，你别装，你给我清醒点儿。”霍一行举起来桌子上一杯蓝色鸡尾酒，直接从梁少打了发胶的头顶浇了下去。
酒吧的黄色闪灯照耀下，蓝色酒精泛着杂色光，梁少整个人头发脸上衬衣上都绿的闪闪发光。
霍一行抬手招呼了两个人过来，“把你们梁少扶走，他喝多了。今晚好好看着他。”
梁启冉被搀走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尾狡猾的狐狸笑，“霍哥，你还没碰过那个女人。我知道。”
此时，旁边的白小叶正拖过来另一瓶新酒，“小叶，我们回去。”霍一行拦腰抱起了白小叶，直接把人横抱着离开了酒吧。
白小叶刚刚把一瓶红酒当成白水灌了下去，这会儿有点儿头晕，一下子挣扎不过，只由着霍一行把他抱回了屋里。
刚刚一进门，白小叶拳脚并用，推开了霍一行，自己贴着墙站着了。
他还认真想着帮霍一行改善睡眠，治疗梦游来着，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不，不是好笑，好想哭。突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白小叶捂着胸口，只觉得胃里顶火，嗓子冒烟，连平时柔情的杏花眼此时也是眼底通红。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还是被他打破了，“霍一行，刚刚那个梁少，说的是真的是吗？”
“不是。”霍一行一秒钟都没停顿。
“不是？行啊，那你靠近点儿，你过来。”白小叶猩红着双眼，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霍一行往前了一步，靠的很近，两个人的鼻尖不过一拳，他的眼睛里虽然也有血丝，却明亮，没有躲闪。
“这次不是练习了，不是演给别人看了，不用收费了。你还敢亲我吗？你敢吗？”白小叶脸上也跟着火辣辣的，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时要激将霍一行。
霍一行抬起双手按在了墙上，微微侧过鼻翼，轻轻屈膝，垂下眼睫，朝着白小叶滚热的双唇上贴了过去。
白小叶发誓要试探一下就把他推开的。可是，等他的双唇被轻轻裹了去，他却是忘了要推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此时双手都是自由的，没有束缚的，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推开他。
再等一秒，再等一秒，再等最后一秒……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踮起脚，仰起脸，把舌尖也试探着顶过去做了一场激烈的唇舌之战。直到，他呼吸困难，再也坚持不了下一个一秒了。
咳咳咳。白小叶咳嗽着侧过了脸。
“你为什么这么会？你为什么跟一个同性，都能亲的这么好？因为你以前也有亲过那个男人，是吗？”
“没有。”霍一行看着白小叶的眼睛，依旧速答，半秒钟都没有停顿。
“那你是个变态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个男人，你给我穿这种妖艳的女装。你真的是个大变态。”白小叶这次双手抓住了霍一行的肩膀，边问着话，边摇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答。
霍一行额头青筋突突跳着却没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