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看阿离的脸,手心也开始出汗。
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了这对私通的男女!
脑子里一片混乱,忽然就溜到在皇陵里与阿离的那次缠绵。脸腾地又红了。
不行,得说些什么引开注意力。
“齐王,就是那个握了伽罗三分之一兵权的齐王?”我忽然想到这点。“连齐王的儿子也与扶苏有私,若扶苏和虞子霄真的反了,那梓鱼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在扶苏那边。”
“这倒不一定。我听说齐王是个正直的人,也许不会帮他们。”阿离的脸也有些发红,望着我的眼眸越发幽深。
“阿离,你怎么对伽罗的皇室也这么熟悉?”
他勾了勾唇。“九宫的继承人,一定要熟悉三国皇室的情况。所以我才去沧国做了乐师。而沧国之前,也曾在伽罗呆过一段时间,只是那时用的则是另一个身份了。”
那对男女如干柴烈火,燃得迅猛。很快,声音转移到了床上,从一开始刻意的压抑,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大声呻吟叫喊。淫靡之声越发不堪入耳。
我捏着九勾的手抖得厉害。
尴尬啊尴尬,为何这么一场活春宫,偏让我和阿离碰上。
阿离垂了眼,呼吸也有些急促加重,在屏风后的这方小小天地里格外明显。
“阿离——”刚想说些什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却发觉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异样的沙哑,赶紧闭了嘴。
他望着我,目光灼灼,像要在我身上燃起火焰。
这样的目光,让我的思绪彻底打了结,化作一团浆糊。
也不知是谁主动,下一刻,我们的唇已经纠缠在一起,舌尖于舌尖纠结,追逐,轻舞,想将彼此融化在一起。
一直到很久以后,一直到外面的声响渐歇,我们的唇才分了开来。
我们看着对方水泽湿润的眼,泛红的脸庞,忽然就笑了起来。
为何这样情难自已?为何只要看着对方的眼,就想要拥抱和亲吻?
瞬间我又有些黯然,这样下去,我要怎么面对可能失去你的日子?
“清歌。怎么了?”
我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我不想放开你,怎么办阿离。即使知道会让你受伤,我还是不想放开你。”
“为何要放开我?”他的唇微微地勾着,“忘了么?你已经给我留下这样的记号。”
他微敞了外衫,露出锁骨上那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我伸手,触上那朵蔷薇。他望着我,一瞬不眨。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不要放开我,清歌。”
我望着他清俊的容颜,甚至舍不得移开半刻。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寅时不到,那□男主角便依依不舍地走了。扶苏睡了一会儿,便摇摇铃。
立刻有两名低眉顺眼的粉衣侍女走了进来。
“替我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扶苏的声音慵懒,有种餮足后的沙哑妩媚。
少顷,两名侍女重新走了进来。
“娘娘,已经准备好了。”
扶苏含糊地应了一声,随意披了一件丝袍便走了出去。
我们该庆幸吧,扶苏的沐浴间和寝室是分开的。这样一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进到密室里。
这一夜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
天色还未全亮,若是等到天明更难出去。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握紧九勾,和阿离从藏身的屏风后面出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转动了机关。
密室的门轰然打开。我正打算迈步而入,阿离却拉住了我。
“清歌,让我走前面罢。”
我没和他争论,只是将手里的九勾递给了他。
密室里燃了烛火,依然显得幽暗。那台阶旋转而下,竟似没有尽头,让人心里渗得慌。
“小心些。”
阿离将九勾横在胸前,一步一步地小心探过去。
旋转了两圈之后,总算看见了长廊。
长廊由青色的岩石铺就,因为潮湿,边角处长了些苔藓,偶尔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长廊的两侧是装着铁栅栏的囚室,里面空无一人。
“这密室看上去年岁已长了。”我一面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面拉紧阿离的手。
“是啊。”他仔细地倾听着。“关押女帝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
可是我们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也没有看到皇姐的影子。确切地说,什么都没用。只有两盏油灯,一盏熄灭,一盏燃着。
“有些奇怪。”
我仔细看了看两盏油灯。“也许这就是机关?”
上前抓住燃着的那盏,果然可以往里推移。推到尽头,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阿离打量了熄掉的那盏,往里推,却纹丝不动。
“难道机关不是这儿?”我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不。的确是这儿。”阿离微微一笑,手上用力,竟将那油灯往外拉出些许。
两盏油灯的中间,一道门轰然而开。
入目便是被锁在囚牢中的皇姐。囚牢还算干净,应有尽有。
皇姐的一身白袍已经有些发灰,神色憔悴,所幸并没有受伤。闻得门开的声音,她立刻看了过来。
“沉墨公子?”见到阿离,她大为惊讶。“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