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角掀起来瞄了她一眼。“好像阿离才是你大哥吧?你这么帮远哥哥说话,不怕得罪你大哥?”
她嘴一撇。“瞎子都看得出来,大哥是你的心头肉。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大哥才没那么小气。”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九凑了过来。“你不是黎国女子么?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当然是你主动啊!”
“主——”我想起跟小芒的那次,算不算主动?想象远哥哥媚眼如丝易推倒的样子——我打了个哆嗦。
“我还是再想想。”
“想什么想!”阿九把我拖了出来,一直推搡到了门外。“快去找他啊,今晚就别回来了。”
说完,门拴一上。
我穿着单衣,立刻被夜里的凉意冻得发抖。
怎么办?真的去找远哥哥么?
我朝他的房间挪了几步,又停了脚。不行,我很紧张啊。
算了,还是去找阿离吧。
不对,晚上的时候阿离说了他今晚和小四一起住。
难道去找小芒?
我这火气还没缓过来呢,不能去找他。
思前想后,我还是转了回去,拍拍门。“阿九,开开门。”
阿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怀好意。“今儿个你就别想进这门了,乖乖去找远大哥吧!”
我恨恨地来回踱了两步,抱着手臂抖得越发厉害。
走到远哥哥门前,犹豫了半响。
手举起来要敲门,又给缩了回去。心如擂鼓。
他会怎么反应?他会说什么?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会不会别扭?
我搓着手,捂在嘴上。
不管了!我终于下定决心,正要抬手,却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轻轻搭在我身上。
凉风寒意瞬时间被挡去了大半。
“清歌,怎么站在这儿?”
“远-远哥哥?”
我愣愣地看着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男子。
他见我如此,微微一笑。“是来找我的么?”
我哂笑一声,点点头。“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有些饿,便去买了点心。”他举了举手里热气腾腾的纸包。“桂花糕,要吃么?”
我惊喜地拿了过来,“好香!正好我也饿了。”
他勾了勾唇。“这儿的月色很美,清歌要去看看么?”
我转了转眼睛。“远哥哥,我知道一个地方,最适合看月色。”
“的确是个好地方。”
这儿是客栈的屋顶,砖瓦之中难得有一块平台,正好可供两人盘坐。
我靠在他怀里,从纸包拿了一块桂花糕。
“好烫!”我不停地吹着气,将糕从这只手换到那一只。
他轻笑着接了过来,在手里撕成几块,然后吹了吹,才将其中的一块递到我嘴边。
我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的食物滑下喉咙。
满足地哼了一声。“好吃!”
他微笑着看我,月色在他脸上投下弯曲的光影。
“远哥哥,”我从他手里拿了一块,递到他唇边。他略略迟疑,便张嘴接了下去。温热的唇触碰到我的手指上,让我的心猛地动了动。“远哥哥,我记得在海边那次,你拿了个荷包给我看,对不对?”
他愣了愣。
“你还记得?”
“模模糊糊有些印象。远哥哥,那是我们大婚时候留下的么?”
他点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荷包。
我接了过来,打开来后,里面是一簇红色丝带束起的发丝。
“还记得大婚那日,喜娘说的贺词么?‘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我靠他的肩膀,闭了眼睛。“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法子实现了。”
他的手紧了紧。“歌儿,对不起。”
我摇着头。“远哥哥,我——”该怎么说?难道说,远哥哥,我想跟你把那个没完成的洞房花烛继续完成了么?
还是说,远哥哥,我想跟你OOXX请问你有没有意见?
或者是,远哥哥,我可以把你推倒吗?
好苦恼。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做有色心的人难,做一个色心没色胆的人更难,做一个有色心没色胆且对象很好很强大的人是难上加难。
“歌儿。”他的声音沉了沉。“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我一吓,头埋得更低。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阿九她锁了门——所以——”
他将我从他怀里拉了起来,对着我的眼睛。“所以歌儿没地方可去?”
我猛力地点头,差点被闪了脖子。
“那么——”他的脸颊在月色下莹润皓白,黑玉眸光彩熠熠。那一身融于月光中随风微摆的雪衣长袖,更衬得他就像是圣洁不可亵渎的月神。
君子之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褪去了绮思,沉浸在发自内心的赞美感叹中。他冷不丁地开了口。
“歌儿的意思,是要跟我同寝么?”
我刚刚还沉浸在出尘的画卷中,这么一会儿就被拉到现实摔了个稀里哗啦。
“我——也不是非要——不过——”
我结结巴巴,窘迫之极。
他挑了眉。
“别紧张。歌儿,我是你的夫君,这不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么?”
我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