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没这么容易。”
我想抽出袖子里的九勾,却发现自己仍旧无法移动。只是能张口说话了而已。
“又是你!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又有什么阴谋?若是被月华他们找到,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怒火上冲,却靠在他怀里无法移动,只能用眼刀杀死他。
他一愣,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我眼里分外刺眼。
“就算你未来的夫君四殿下能找到我们,也不可能认出你。不过——深深小姐这样说,莫不是在担心在下?”
我恨不得往他笑得可恨的脸上划上一个大叉。这个人脑子结构有问题吗?明明是威胁他的话,他能听成担心的意思?
不过他说月华认不出我,难道是——
“你给我易了容?”
他拿了面铜镜,举到我面前。
铜镜里是一张平凡的脸,平凡到——即使这张脸在你面前出现十次,也不一定能记得住。我心下一凉,这样的面容,任谁大概也认不出吧?
“如何?在下的易容术,在三国之中敢说无人能比。”
我却不能输了气势,满不在乎地一笑。
“怎么你觉得,变了个样子,月华他便会认不出我了么?”
他脸上有稍纵即逝的惊愕,随即恢复了踌躇满志的样子。
“没想到到了这样境况,深深小姐还如此从容。不过有这功夫,不妨猜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淡然道:“看这方向是往西。这马车华贵精致,又有牡丹纹,听外面马蹄声整齐响亮,想来这一定是伽罗的车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伽罗王室的马车队。在这车队的后面,一定还有帝辇。里面坐着伽罗翼帝。”
我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的眼神越发不可思议,我知道我说对了。
“深深小姐果然灵慧过人。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样的女子,却终是要白白牺牲。让寻某也不由得扼腕叹息。”
我心中疑虑更甚,既然我现在在伽罗的车队中,那么抓我究竟是翼帝授意,还是寻骊自己的阴谋?若我现在呼救,会不会引来救兵?
寻骊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我劝小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莫非你认为,只我一人,便可以轻易劫走堂堂大沧国未来的皇子妃不成?”
他是说——我心下一凉,果然是翼帝的意思么?
他见我愣住,心情很好地贴近,用手背轻轻滑过我的脸。我怒目而视。
“干什么?你若再动手动脚,我就——”
“就如何?”他越发开怀,索性捏住我的下巴。“就咬舌自尽么?别沉不住气,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劫走你是为了什么?”
我屈辱地垂下眼。他说的没错,在一切都不明朗之前自绝,实在是下下之策。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莫非是为了给二皇子和虞贵妃报仇?”
他轻轻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他的嗓子低了下来,带了些暗哑。
我心知不妙。“好,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放开?”他却贴近我的颈,似陶醉般深吸一口气。“上次一别之后,在下可是对小姐日思夜想。小姐身姿美妙,媚态天成,让在下念念不忘,对别的美人都没了兴致。如今好容易软玉温香在怀,又怎舍得放开?”
我僵直了身子,不是因为他轻薄的话,而是想到了上一次为风岚所救的场景。此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还没弄清他们的目的,我只能忍过这一时。我不是这年代的女子,贞洁对我而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活下去,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我有预感,这一次的阴谋,绝没有这么简单,很可能是关系到三国命运的大事件。
想通这一切以后,我已经暗自决定,就算身受污辱,也要用尽一切方法活着。
寻骊见我不语,以为我乱了思绪,便自顾自地吻了上来,一手揽紧我的腰,一手撑住我的脖颈。
他的唇舌冰冷滑腻,像条贪婪的蛇滑进我的嘴里肆虐。我一阵恶心,却没有闪躲。他吻得越发忘情,右手开始游走在我的背部,喘息愈重。屈辱和恨意充斥了我的胸腔,我死命地一咬。
他却灵活地躲了,离开我的唇。
满目未熄的欲望。他没有恼怒,反而笑得开怀。“果然还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儿。放心,我不会在这车里对你做什么。”
说罢,他又勾了我的下巴,仔细地端详。“即使这样平凡的面容,小姐的一双眼仍然动人得很。竟让我也差点失了分寸。难怪,连九宫之主也对你动了心。上回那离殇剑,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风岚?我眼神一黯。
“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我不甘示弱地瞪过去。
他不在意地笑笑,开口正要说什么,一阵喧闹,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报——大人,前面便是长乐城关。守城的兵卫要求搜查车队。”
寻骊面上一寒。“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伽罗帝辇?竟敢阻拦?”
“大人,他们声称四皇子妃为人所劫,皇帝下旨,无论是何车队均要接受搜查。”
“荒唐!”
“使臣大人。”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是月隐!我的心狂跳,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恼恨地盯着寻骊,他却凑近我的耳朵。“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