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罢。不过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闹成这样?”舜华把桂花糕都放进嘴里,牵起梅非的手。“小非,无辛大哥他对你很不一般,我想他这次是真的陷了进去,真是谢天谢地,总算是寻着一个能治得了他的人。”
“舜华,你太抬举我了。”梅非连连摇头。“我哪儿是他的对手。”
“怎么不是?你没看见,刚刚我跟你说悄悄话的时候,他那个紧张的样儿——真是百年也见不着一回!”
梅非好笑地看她一眼。“哪儿有那么夸张。”
“就有就有。”舜华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小非,以后我们可以做个伴儿。我就住在王府的附近,有时间来我家里玩儿罢?”
“呃?好啊,不过尹先生他——”
“我爹他是好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凶。”她眨了眨眼。“他爱摆弄些花花草草,我家里都快成了花园了。下次带你去看看他种的那些怪里怪气的东西。”
“好啊!”梅非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身上有种让人喜欢的特质,跟她在一起总是特别地放松,能让人忘记了烦恼。
是不是她的世界里都是些单纯美好的东西?梅非虽然知道舜华她的身份也挺特殊,却又忍不住要和她亲近。
两人吃饱喝足回到那个烤肉摊子上的时候,呆呆坐在那儿的两个大男人脸上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想来叫他们两个呆在一道,对彼此都是种折磨罢。
舜华朝梅非做了个无奈的眼色,便走了过去。
“无忧,我们走罢。无辛大哥,小非,我先回去了。”
“好。”
两人沿着渐渐冷清下来的小巷一直往前缓缓走着。
“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陶无辛颇有些不满。“把我一个人就这么丢下。”
“哪里是丢下你了?不是还有你二弟?”
“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二弟他跟我就没什么话好讲。再说——”他蹙了眉。“那个女人心如蛇蝎,也许我这个弟弟也有份其中。毕竟她做了这么多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
“为了他?”
“当然,若我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人?想想便知。”
“陶无辛,刚刚舜华也说了一些事。既然现在还没有证据,我倒是觉得先别这样武断得好,免得误伤。”
陶无辛停住脚,盯着她看。“是不是误伤,很快就能知道。对了,你难道就不能换个亲密点儿的称呼?要是被人听见,这可大大不妥。”
梅非寻思了片刻。“那——叫世子?”
“不可。太生疏。”
“那就叫公子。”
“不可。太寻常。”
“呃——那你说该叫什么?”
陶无辛燕眸一弯。“叫无辛哥哥,或者叫辛哥哥,你自己选一个。”
梅非白了他一眼。“我看还是叫黑心桃子好了,最适合你不过。”
回到宁远阁的时候夜已深沉。
“好困。”梅非揉了揉眼睛。“我回去睡了。”
“好。”陶无辛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便凑上去。
梅非躲闪不及,只觉得唇上一温,被他偷去一个吻。
陶无辛放开她,勾着唇笑得心满意足。“这样才能好睡。”
梅非脸一热,毫无气势地瞪了他一眼,又冒出些邪恶的念头。
她索性走上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缓缓,缓缓地接近他的脸。
陶无辛微愕,居然有些慌乱,随即又反应过来,攥住她的腰,闭上眼等待她的接近。
梅非看见他睫毛颤颤遮了燕眸,丰润的唇微张,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
陶无辛睁开眼,见她满脸戏谑,半是恼火半是无奈。“臭丫头,你算计我?”
她转了转眼珠子,做小鸟依人状,贴紧他的胸膛蹭了蹭。“辛哥哥,别生气。”
陶无辛一僵,只觉得她柔软的身体与他的胸膛擦出点点火星,渐渐往下,燎了原。
梅非却趁机挣开他的怀抱,朝他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陶无辛独自一人留在风中,许久才冷静下来,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坏心眼儿。”
他正要走,却似感受到了什么,朝南面的墙角处瞟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发冷。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朝屋顶抬了抬手。
“出来罢。”
一道影子落下。“拜见主上。”
“起来说话。”
“是。主上,刚刚那个偷窥的女人,是否需要——”
“不必了。说说你查到的事。”
“薛临的确已死,不过不是死在丰州,而是死在昌平。属下还查出薛临跟其女当年离开西蜀之后,的确辗转去了几个地方,却最终是回了昌平。薛临死后,其女便没了踪迹,一直到前不久才出现在幽里。”
“好。梅隐那边可有动静?”
“他已经回了越州,表面上看还没什么动作。属下已遵主上所言,派遣了两名弟兄在他身边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和保护他的安全。”
“很好,一有风吹草动,都记得要跟我汇报。”
“是。”
“桃九,既然你回来了,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请主上吩咐。”
“刚刚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子,你可看清了她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