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竟然有些恍惚。“婚礼……”
他眉目舒展,墨瞳温柔得快要融化了她心底所有的疑虑。“当然。小葵,我们再也不分开。”
“你的仇怎么办?”
他神情微冷。“小葵,我已经找到证据,可以证明那个人当年所做的事。”
“怎么,现在你不担心会连累我了么?”
“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下去。”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细细磨蹭。“当年的事——说起来,真可算得阴错阳差。”
四年多之前,他刚刚加入越凤派。因为清葵不会武,她只能跟丹君留在离越凤不远的越州城里,偶尔才能上来望他。
然而此时,那一拨杀手亦闻风而至,虽然忌惮着越凤派不敢进入,却时常从旁徘徊,寻找时机。
这个时候,他碰上了回越凤看望自己师父的萧错。愤怒之下,他与他一战,自然是败了。萧错告诉他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往事,也许是出于内疚,告诉他关于那些杀手的事。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清葵的处境其实非常地危险。
这也是他后来对清葵态度转变的原因。他本来可以好好地跟她谈谈,想个万全之策——奈何他当时已被惶恐和仇恨乱了阵脚。
他的本意是先让清葵离开,再找到一个安全的时机地点跟她详细解释。毕竟他周围全是杀手,她随时都可能遭遇危险。所以最后一次争执里,他提及了好几次让她回天女山去看看,其实正是想让她在十月十六日山寨忌日的那一天回天女山去,而他亦可以通过密谷的阵法甩掉那些跟踪的杀手与她见面。
然而清葵伤心愤怒之下,完全没听进他的话。那一年他等了三日三夜,未曾见到她的影子。
第三年时,她已在天女山建了天水宫。他本想跟她解释,却发现她的魅目已开。
想好的话都咽了下去。他以为她已遇到了缘定之人,对她而言,他出不出现已不再重要。
他嚼碎了满心的酸涩苦痛悔恨,从此便活得很淡定,很麻木。
谁是她的缘定之人?他不想去猜测,也不想去探查。
谁想到所有的事,都是一场阴错阳差的误会。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让两个人错过了这好几年。
“我后悔极了。”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廓。“小葵,还好,还好为时未晚。”
“不,已经晚了。”清葵闭上眼,眼眶发热。“沉莲,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急切地看着她。
她睁开眼看他,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我问你,如今你的内力还剩下几成?”
他闭眼,调息片刻。
“大概还有两成。”
“两成?”她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榻,抱着双臂满脸懊恼。“我已经努力控制了——”
“没关系。”他从后面拥住她。“有两成已经不错了。”
“你可知道宋成碧的身份?”她静默片刻,抚上他的手背。
“嗯?”他发出的声音很有些不满。
她叹息了一声。“他是三皇子。”
“我知道。魔门的消息也很灵通。”他在她耳尖轻咬一口。“不许提他。”
“我跟他——有个约定。”她微颤,转过身看着他的眼。“他帮我对付镇北将军,而我——”
郁沉莲怔愣着,墨眸生愠。“你答应了他什么?”
她垂下眼。“他想要的。”
“不可以!”郁沉莲攥住她的手腕。“小葵,你怎么那么糊涂?”
“可他是最可能做成这件事的人。沉莲,用正常的手段是对付不了徐守立的。就算你有足够的证据,他毕竟手握重兵,身居要职,哪有这么容易被扳倒?恶人只能用恶法治。”
“小葵!”他紧蹙眉头。“报仇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也跟你没有关系。”她很固执。
他瞪着她看了半响,转身从床榻边的衣服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物事,递到她面前。
“葵花令?”清葵微愣。“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可认得这是谁的葵花令?”
清葵接下来仔细地看了看。“这是术者令,应该是术部的中层才有的东西。”
“这枚葵花令,是在大师兄遇害的房间找到的。”
清葵面色一凝。
“小葵,你的术部里一定出了问题。”郁沉莲望着她:“而且跟宋成碧脱不了关系。”
她将这枚术者令攥在手心。“我会查清楚这件事。”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郁沉莲脸上的神情让她说不出更多绝情的话。
“你的内力只剩下两成,要怎么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她别开眼,想让气氛轻松些。“还做魔门的头头——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位置的啊?”
郁沉莲的手指搭在下巴上,仔细地想了想。
“这说起来——其实也是一桩奇遇。那个时候,我刚刚修习到第三层,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和各种身体情况都提高了许多,所以我便冒险潜入了藏音楼。”
清葵挑眉。“你潜入藏音楼,该不会是因为传闻中它藏着大夏国所有的秘密罢?”
“正是。”他勾勾唇。“我是为了找到当年那件事的线索。哪怕是些许的希望我也会去试试。”
“继续。”
“藏音楼里布有阵法,但我恰好学过那阵法。还记得么?当年和美人谱放在一起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