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儿,还是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买药这种事,让弟子去做不就好了?”
“他说这回没带药部的人出来,怕别部的弟子不懂药材,万一买错了更加麻烦。”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窗外几声大喊。
“商门主!商门主——”
那声音听着还挺耳熟。
清葵和丹君对视一眼。
“是在叫你?”丹君有些不确定。
“好像是。”
丹君快步走到窗前,朝底下瞧了瞧,忽然欢快地笑了几声。“清葵,那个痴情的呆子又来了。”
清葵眉一弯。“那个沈离?”
“还会是谁!”丹君一面笑着,一面往下回着:“沈少侠,你找咱们门主有事儿么?”
“请你转告门主,我有话要对她说——”
丹君转过脸,朝清葵抛了个询问的眼神。
清葵懒懒地起身,朝窗边靠了过来。
果然是沈离。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站在院子里,脸上的伤还没全好,一双带三分不羁的眼睛执着地朝楼上瞧,一看到清葵立刻亮堂了不少。
他刚刚那一阵子吼,早已引得客栈里不少人侧目,现下还有不少好事之徒从窗子里偷看。
“商门主!”
清葵把双臂搁在窗台上,朝他遥遥一笑。“沈少侠,你的伤可好些了?”
沈离越发欢喜。“已经好多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清葵忽略了四周的嘲弄低语八卦好奇之声,言语温柔。
沈离略一迟疑,咬牙说了出来:“以后——我可以到天水门找你么?”
清葵微愣,随即发出一连串止不住的轻快笑声。
“当然可以。天水宫的大门,随时为少侠敞开。”
沈离的脸庞微红,神采飞扬。“就这么说定了!门主,我——”
正在此时,院子外头匆匆跑进来两名少阳弟子,架起沈离就走。沈离怒且挣扎,却扛不过这两人的力气,再加上伤未痊愈,只能被两人硬生生地拖走。一面走,他还没忘了不住地回头朝清葵道别。
“门主,后——后会有期期期——”
这等滑稽场景,使得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哄笑。
清葵唇角微勾。“这呆子倒是呆得可爱。”
院子的另一面,是客栈侧边的房间。秦峰站在郁沉莲身后,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公子……”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郁沉莲的神情。“这个沈离,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年纪大了那么一点儿。
“其实像他这样也不错,能让她开心。”郁沉莲望着不远处窗口露出的那张浅笑晏晏的动人脸庞。“而我总叫她难受。”后面这句话他说得很轻。
“呃?”秦峰听了一半。“公子,之前你提到关于行房的事——”
郁沉莲转过脸来,修眉微挑。
秦峰咳了咳,从怀里掏了本书出来。“这个,先给你瞧瞧。”
郁沉莲接了过来,见淡黄色封皮上书:“芳草幽兰集”。
“这是什么?”他正要翻,秦峰连忙阻止。“这个——不若等属下出去了,公子再慢慢翻看。”
“也好。”他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属下。”秦峰满脸凝重。“俗语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又有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更有圣贤者曰:‘失败乃成功之娘亲’……”
郁沉莲眉角抽了好几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峰抱了头。“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这本书交给公子好好钻研!属下先行告退……”
黄昏渐至,傅云却依然没有回来。清葵终于也有些担忧,打开门招了一名弟子过来。
“药使回来了么?”
“没有。”弟子摇摇头。“跟随药使的两位术者也没有回来。”
清葵摆了摆手让弟子下去,丹君也开始急了。“会不会出事儿了?”
“在襄阳城里,云儿又会用毒,还有两位术者跟着,照理不会出什么事儿……”清葵皱眉想了想,取下腰间的青铜葵花铃摇了摇。
这铃铛看上去似乎并未发出声音,但不一会儿,隐者胥便出现在房间内。
“门主请吩咐。”
“在襄阳城查一查药使的下落。”
“是!”隐者胥消失在房间里。
两人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没有等到隐者胥的回报,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当玄衣上勾着金翅蛇纹的秀美女子出现在逢春客栈的时候,清葵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葵花铃。
“藏音楼方骓,见过门主。”
女子明明长得温婉柔美,神情却冷硬逼人,丝毫不带感□彩。
“原来是右护法大人。”清葵的声音略略拖长,带了些柔媚。“不知护法到此,有何贵干?”
方骓生得一双不大却极亮的柳叶目,眼睑下两弯卧蚕。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两枚葵花令放到清葵面前。
“贵门似乎对藏音楼颇有兴趣,不仅派了贵门门人潜入藏音楼,如今还让两位重要人物也随时关注藏音楼,实在不胜惶恐。”
看到这两枚属于萧错和傅云的葵花令时,清葵魅目忽冷,死死攥紧了手中葵花铃。随即她眼瞳微缩,舒展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