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被一股莫名的气氛感染,轻声道:
“塞亚大人有害怕过什么吗?”
“只有没有品尝过真正孤独的人,才能天不怕地不怕吧。”塞亚低沉地道,“我害怕很多东西。”
眼前这个景象,就是绝对不想失去的东西。
内心一块寒冰笼罩的角落迸裂开来,梅耶想起妹妹的容颜,那些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日子,冰冷的冻土、陌生的星球、许许多多不认识的生物、失去的故土……她们发誓过不再回忆,只朝前看,世界犹如昏天黑地的冰狱,停下会冻毙,不停地朝前走才能盼到一丝温暖,对于阳光的梦想。
害怕,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她们抱在一起取暖,彼此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只有体验过深刻的孤独和绝望的人,会说我害怕。
这个词他们说起来,和其他人的感受不一样。
清澈的液体从梅耶的眼角流下,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将来的路,要她一个人走了。
幸好,不寂寞。
她擦了擦泪水,没有拒绝轻轻拍在她肩头的手。
厨房里,阿尔托莉亚一丝不苟地布置餐点,听到恋人的笑声:
“今天是厨娘造型吗?”
“塞亚!”结着蕾丝小帽子、花边围裙的呆毛骑士王跳起来,慌乱下出错,一头本来应该最后上的冰淇淋大象直接出现在餐厅里,引起一阵喧哗,不少于六十只克拉姆被压到。
“噗嗤!”可以想象那样的情景,塞亚走上前,阿尔托莉亚努力屏住见到恋人的欣喜之情,背靠灶台,红着脸道:“塞亚……塞亚……我在做饭……”
“管他们,都吃饱了。”
黑发青年抱起呆毛少女,亲吻她通红发热的脸颊。
第二天,琉霖一大早就匆匆赶往疗养院,看望母亲。艾娜也早早溜到哥哥的房间。
宽敞豪华的客厅,玫瑰花格的落地窗敞开,黑发青年坐在外面的阳台扶栏上看日出,看到妹妹进来惊讶了一下:“小仓鼠,怎么起来了?”
他手边翘起的飞扶壁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金黄色的酒液清澈透明,折射出精致迤逦的光泽。
天方初亮,晨光从露台折射进来,青年的发丝和景物仿佛洒落一层金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帝国的山川河流在光芒下绵延不绝地铺展,明暗的金色织锦像是造物主的画卷,光与影的分界线在苍茫大海上如退潮般远去,滑过海面,滑过起伏的山脉,消失在无尽的远处。
艾娜出了会儿神,注意到一件事:“哥哥,你的恐高症好了?”克拉姆再掉链子,也不至于在如此重要的问题上糊涂,让他住到高处的房间。
“是啊。”塞亚笑道,微露无奈之色,“艾娜,不要老是这么紧张,还把伊恩丢下,如果你们事后闹别扭我会很高兴,可是你们每次吵架和好感情都会上升。”哼!
金发少女充耳不闻,抿了抿唇:“怎么治好的?”
“没你想的可怕。”塞亚叹气,“艾娜,我不需要你操心,哥哥多大的人了。”
“你老是逞强!”
塞亚总算有点反省:“呃,原谅我,古往今来的哥哥,都要在妹妹面前塑造高大全的形象。”艾娜侧目:“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哥哥大人干咳。
确定他真的没事,艾娜才放下心。
明亮的景色仍是属于异乡的陌生,温暖却没有家乡的安适,只有日升日落和正宇宙一样,艾娜感到胸口涨潮似的失落之情,情不自禁地吐露连日来的忧思:
“哥哥,我有的时候想,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了,哥哥在读研究生,我也在读高中,每天照顾你,开开心心的,买菜、回家,我们一起讨论做什么新的菜式,我没有捡到破灭钟,徐朔刚刚认识我,可能会恋爱,可能不会,当然最好是会了,就算被哥哥阻止,我也觉得很幸福,那样的日子……”
塞亚张开唇,像不忍惊破一个梦境,半晌,清晰的声线还是流泻出来:
“你知道吗,艾娜,期望什么也没发生的想法,不是逼疯自己,就是逼疯周围人。”
“什么?”艾娜一愣,回过神。
“玛琳,琉霖的养母,没有疯。”塞亚直视震惊的妹妹,“可是你看她变成了什么样,一个推卸责任,固执自守的人。如果不是琉霖够坚强,有担待,已经因为她自责得疯了。”
艾娜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塞亚抬起手,抚摸她柔软闪亮的发梢:“艾娜,你所有的软弱我都想守护,可是我不得不迫使你清醒。你的敌人有宇宙第二强者,疯狂强大的归一会,还有那个至今你不忍心下杀手的地球少女,我怎么能放心你抱着那些想法。”
黑发青年跳下露台,紧紧抱住妹妹。
“我也希望我有克拉姆的能力,保护你一生风雨无阻,但是既然不切实际,我只好让你成长一些,再成长一些。”有力的双臂环住怀里用尽一切疼爱的亲人,“然后祈祷,我的小艾娜,永远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传两张塞亚的图画,人类形态——
荒神形态——
Q版的艾娜~~
可爱的阿尔托莉亚(教皇太美丽,找不到图)
小剧场1——
“好,这是我们第七届‘最可爱猫猫评选大赛总决赛’,我们万分有幸地邀请到塞亚大人和我们亲爱的教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