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大队现在唯一空着的屋子,就是以前临时搭建存放粮食的一间茅草屋,二十几平左右,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屋顶还容易漏水。
因而大队的粮仓修好后,就一直空置了下来,连一个打主意的都没有。
白檀表示她愿意出点钱,租住那间茅草屋。
周国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表示如果祛疤膏这件事成了,那点房租就不用给了。
如果不是碍于那间茅草屋是属于公家的,他都想不收白檀的房租了。
三人回到大队,正好是下午上工的时间,因而最近几天已经成为了舟山大队八卦中心人物之一的白檀,才没有被人围观。
原身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她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外,四季的衣服加起来不过四套。
每一件衣服裤子上的补丁不少于五个,要是她再在脸上抹上一层灶灰,估计就可以直接去街上当丐帮帮主了。
唯一的一张棉被,里面的棉花早就结成了块状,根本起不了保暖的作用。
现在是五月中,天早就暖和了起来,就是不盖棉被也行。
于是白檀直接将被套里的块状棉花给捣鼓了出来,用勉强还能用的被套,将那四套一副给包裹了起来。
然后往肩膀上一甩,就头也不抬的离开了白家。
在县城里买的生活日用品已经放在了她租住的那间茅草屋里,所以她现在走得十分轻松。
五月中的雨水虽然不多了,周国强还是帮她修补了一下屋顶,免得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茅草屋里就下小雨。
对此,白檀自然是十分感谢的。
只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好东西能谢人家的,也就只能口头上感谢几句了。
在周国强临走前,她还把对方帮她垫付的医药费给还了。
无债一身轻后,白檀就手脚利索的开始布置自己的家了。
只是她还没把自己的新家收拾好,就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四丫你总算出院了,真是太好了。”
杜薇薇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大咧咧的推开了半掩的木门,进入了属于白檀的领地。
跟杜薇薇一同前来的萧凌风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眉头紧皱的停在了木门外。
显然是并不想跟白檀距离太近。
“对不起啊四丫,我那天真的不知道你受伤了,陈婶子……不,我、我妈那天说,她说你在灶房里背着家里人偷吃,被她抓了个正着,所以就罚你不准吃晚饭。
我信了她的话,所以才没有去看你的,也不知道你当时收了那么严重的伤,对不起四丫,如果哪天我去看你就好了。”
杜薇薇站在白檀面前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真心来认错的模样,“还有我、我妈调换孩子的事……她、她也是害怕我奶奶真的把我扔去后山喂狼,才会一时想岔做错了事。
四丫,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妈做错了,我今天来是代我妈向你道歉的。
对不起四丫,我妈已经知道错了,也很后悔,后悔当年不该调换孩子,更后悔这些年来没有好好待你。”
说到这,杜薇薇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四丫,或许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可我保证,我妈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奶奶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重男轻女,眼里只有男丁,根本不把家里的闺女当人看,大姐、二姐和三姐她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咱们姐妹里二姐是长得最好看的,所以彩礼是姐妹里最高的,可却是过得最苦的一个。”
“妈没读过书,只能依靠家里男人过日子,就是想保护自己的闺女也做不到,可她是一个母亲,一个爱着自己骨肉的母亲。
所以她就想出了一个笨法子,以防闺女长得太好看,再次被奶奶换取高彩礼,她就想方设法的让闺女去到外头晒太阳,让闺女晒黑,变得难看一些。
她想,如果闺女长得不好看了,她的闺女是不是就能说到一门好人家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别的,杜薇薇不由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妈的这个办法虽然笨,可最终是有效的,不是吗?
大姐二姐十五岁说亲,十六岁嫁人,就连三姐也在十七岁的时候嫁人了。”
杜薇薇虽然没有明说,可言外之意却是明晃晃的。
上头的三个姐姐都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嫁人了,而你白檀现在都快十八了都还没说亲嫁人,那都是陈盼娣这个当妈的功劳。
当妈的为了你能嫁个好人家,不惜充当恶人也想要让你嫁个好人家,你应该感激感动,若是怨恨,那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听出了杜薇薇话中言外之意的白檀,眼底闪过了一抹讥讽。
真不愧是女主,连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这脸皮怕是比城墙都要厚吧?
然不等她开口,杜薇薇就又自顾自的叭叭叭说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我跟你是同岁的,不过我实在太喜欢凌风哥了。
为了能跟凌风哥同一年上学读同一个班,我愣是求了爸妈好久,爸妈才同意给我往上改了一个岁数,让我跟凌风哥同一年读书。
好在当时我坚持跟凌风哥同一年读书,还改了年龄,不然我和凌风哥,怕是要到下个月才能领结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