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晏把萧历盛丢给年之华,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拳打翻罗奇兵,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男人,遇到事情你先跑?!我们就算了,你连那么丁点大的孩子都不管?!”
他怒气十足,罗奇兵被他打翻在地,愣是不敢起来。
萧竹君掐细了嗓子,刚上前柔柔弱弱地开口,丁子晏劈头盖脑连她一并骂了:“你也给我滚!你惹的事情,次次叫年之华给你担,你还有脸出现!你看看她的手,你看到了吗?!”
萧竹君立马去捧年之华受伤的手,眼泪即刻淌了下来。“之华,怎么搞的?严重吗?痛吗?”她转头又可怜兮兮地看萧历盛,“盛盛,不是我们怕,我们是跑去叫人来救你们啊,我们还打110了……盛盛,你别告诉你爸爸好不好……”
搞半天,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啊!
年之华刚被她眼泪勾出来的一点点恻隐之心顿时又消失了。
这辈子自己再理萧竹君就诅咒自己也变成极品!
她一把甩开萧竹君,瞪了罗奇兵一眼,说了句:“别打死了。”丁子晏又是一掌打了过去。
萧竹君顿时变作了怨妇,凄厉地喊着扑到罗奇兵身上:“你们要动他就先打死我好了!”
谁知丁子晏当真一脚踢来,萧竹君又赶忙往边上滚了两圈,爬起来冲进屋子,没两秒的时间,握着一把水果刀冲了出来:“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给之华偿命!”
“不要!没有你我还能活吗?”罗奇兵悲愤地喊着,去夺萧竹君的刀。
两人轻柔地推搡了两把,萧竹君忽而尖叫起来:“血!我的血!”
她高举起的手指上细细地有血丝沁出。然后,身子一歪,软倒在罗奇兵的怀里,作势晕了过去。
——全程好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话剧。
丁子晏与年之华抱胸,冷眼看着。年之华冷笑了一声:“我们明天就回家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罗奇兵怀中人闻言,猛然诈尸,又再度晕厥。
睡前洗漱的时候,年之华才意识到少了一只手有多困难。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门口站着的是丁子晏:“有哪里可以帮忙的?在你伤好前,我就是你的左手。”
年之华把嘴里叼着的牙刷吐了出来:“帮我挤牙膏吧。”
挤好牙膏,帮忙拿着水杯,因为无法用洗面奶,丁子晏还很殷勤地帮她拧好了毛巾。
年之华努力用左手把毛巾平坦在脸上,左蹭蹭,右擦擦。等她把毛巾取下来的时候,发现丁子晏还站在那里,看着她。
“干嘛?”年之华问。
丁子晏叹了一口气,接过毛巾:“我来。闭眼。”
任何拒绝的动作大概都会刺伤他想为自己弥补些什么的心吧。年之华也不客气了,随他服侍。
温热的毛巾轻缓地在脸上擦拭,丁子晏小心翼翼地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品。
在无限贴近的距离里,丁子晏忽然发觉年之华的睫毛竟这样的长,或许是因为并不太翘的缘故,所以平日里才没发现,这排怯怯颤动的小扇子有这般可爱。还有她的唇,泛着粉色珍珠才有的光彩,微启,仿佛正等待亲吻一样。
丁子晏忽然就生出了一点坏心来——多标准的姿势,闭着眼睛,微微扬起脸。如果自己在这一刻亲下去,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他再度问自己。
他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发烫,手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下一刻,感觉到对方动作停顿了的年之华,不解地睁开眼睛。
她纯良无垢的眼神像把匕首,一下子扎进自己这个胡思乱想的家伙的心脏里。
丁子晏又仿佛觉得,方才内心那个龌龊的想法,在这个眼神里灰飞烟灭了。
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惊险刺激的事情,年之华累歪了,只想好好地睡它一觉。
她往床上一摸,却发现被子下面隆起了鼓鼓的包。
“嘻嘻~”被子一掀,露出穿着喜羊羊与灰太郎睡衣的萧历盛,他眉眼弯弯,笑得无比无辜纯洁,“之华姐姐,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年之华已经累得再没力气做计较了,再想想这都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便“嗯”了一声,答应了他。
萧历盛立马高兴地把床当成了弹簧床蹦跳着。但见年之华躺下了,便也乖乖地躺在她身侧。
“之华姐姐,手还痛不痛。”
“还好。”
“你真的要回家吗?”
“嗯。”
“丁哥说,你跟他是被姓萧的骗过来的?”
“唉,别提了。”
“那,你将来还会来看我吗?”
“会的,会的……”
年之华半耷拉着眼皮,勉强自己跟小鬼的一问一答。
“那,我可以叫爸爸把那两个人赶走,你跟丁哥留下,这样好吗?”
果然是很任性的小鬼啊,年之华笑笑。“别这样。她是你的亲戚吧,别给你爸爸添麻烦……”
“她跟我们家屁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们家出钱在养她,” 萧历盛说道,“有一年我们这里的报纸登了好多考上大学但没钱读的人,搞什么结对,我爸爸看到了,就拿来教育我们,还在里面找了个跟我们一样姓萧的,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就跟她结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