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宁王府有关系这件事情,稍微有心的人注意一些,也不是秘密了。
所以当这十三个人来报名之后, 那些组成同盟的木匠私下里都在说, 是沈瑶华靠着和宁王府的关系, 逼着那些人来学的。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假, 那些领官府俸禄的木匠, 他们又不了解沈瑶华的本事,说他们真心实意的想来学, 沈瑶华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为了这些农具的推广,不管他们愿意与否,也必须得来学。
这次私下里有一些沈瑶华和宁王府不好的传言,可能是因为牵扯到的宁王府,私下那一点声音很快便被压下去了。
青州府城的木匠,除了这十三个人,也有少部分和同盟那边关系不佳,或是特立独行有自己想法的,陆陆续续的也报了十一个人。
除此之外,沈瑶华一开始就给之前帮他做水车的,在盘县的姚木匠写了一封信。问他愿不愿意过来青州学习一段时间,也说若是有其他人想要一起学的,可以把人一并带来。
之前做过水车的那些人,一听姚木匠说沈瑶华要开班,纷纷找姚木匠报名,准备一起到青州来。
有几个因为手里还有活,实在走不了的,也是颇为遗憾。
等到开班前两日,姚木匠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包上了名,住进了沈瑶华提前准备好的宿舍中。
姚木匠这边总的来了二十一个人,这一算加起来就已经有四十五人了。
没想到在开班的那一天,一大早又来了三个人,问还可不可以报名?
沈瑶华后来才知道这三人,因为师门的原因,本来已经加入那边同盟了。思来想去后来又一起退出了同盟,临时加入了培训班。
不过对于这些,沈瑶华不甚在意。
很快迎来了,开班第一节 课。
因为沈瑶华并不会木工活,她打算对着图纸教授原理。所以这教室的布局和一般书院的布局是一致的,教室的最前面是沈瑶华让人准备了一块很大的‘黑板’。
沈瑶华走到黑板前站定,就发现下面坐着的学子们神色各异。
领官府俸禄的木匠,自己报名的木匠,以及以姚木匠为首带来的那些做过水车的木匠,都能一眼分辨出来。
领官府俸禄的木匠大多和那些加入同盟的木匠是一样的,对于沈瑶华这样一个外行,说要来教他们内行,是很不屑的。但是又是宁王府亲自指派的任务,所以不得不来。
那些青州的自己报名来的,大多都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来报名的。毕竟前面吃食的培训班,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若是赌对了,自然他们也能有所收获;但若是赌错了,可能会沦为同行的笑柄,所以这一部分人的眼中大多是忐忑。
至于盘县那些做过水车的木匠,早就知道那水车是沈瑶华画出来的。所以现在一见到沈瑶华,并不会因为她的性别有任何的想法,这些人的眼里全是崇拜、兴奋以及求知的渴望。
沈瑶华微微启唇,说出来第一句话:“我是不会什么木活的。”然后非常恶趣味的停下,不说之后的话。
只见底下一片哗然。那些领着官府俸禄的木匠眼中满是不愤,小声的交流了几句之后,为首的那个轻咳一声,这行人便都安稳做好。
那些自己报名来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下去了,倒是姚木匠那行人并没有多大变化。
沈瑶华把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才开口说道:“我不会木活,自然教的东西和你们想象中的会不太一样。你们当中有的人是知道我的能力的。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也得给各位不知道我的本事的人,稍微了解一下,让大家放心的学下去。”
众人一听,好奇的看向沈瑶华。沈瑶华这才接着说:“各位都是木匠,想必都知道水车,就是我画的。”
“怎么可能?”座中一个男子惊呼。
“姑娘可莫要乱认,水车是从盘县来的。姑娘可否去过盘县?”
还没等沈瑶华说话,姚木匠就已经替她回答了。
“既然都坐到了这里,怎么也得尊称沈姑娘一声夫子。我能作证,这水车就是沈夫子发明的,我是盘县人,当初第一架水车还是我做的呢!”
旁边其他盘县来的木匠也在那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就是因为沈夫子,想出了水车这等神物。听说沈夫子要开班,才特地从盘县跑来和沈夫子学习的。”
这么多人作证,其他人半信半疑,不过到底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沈瑶华这时示意她提前安排的两个助教,把它画好的图纸夹到这‘黑板’上来。
之后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始讲解他所画的这第一张图纸。
到底下面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木匠了,虽然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图纸,但沈瑶华这么一讲解。这些木匠马上就能够发现,沈瑶华所画的这物件的奇妙之处。
讲完之后,沈瑶华让两个助教给每人下发了纸笔,让众人若是有需要可以把这图纸誊抄下来。
便宣布今日的课程结束了。
这下所有人都真心实意的起身,恭送道:“沈夫子,慢走。”
今日课程是结束了,但是也不意味着这些木匠就可以休息了。这木活毕竟是更讲究实操,沈瑶华不会,就也不可能带着他们做。
所以上完课之后,就要求这些木匠做作业——做出当日所学图纸上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