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果然，副总说：“小林啊，我听说陈大爷只是在咱们这注册了一个ID，本人并没有和咱们浮光签下纸质合同，这事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林初童擦了把冷汗，心想，这当然是真的了，我想为自己留一手嘛，再说博大和浮光因为挖墙脚的事早就成了死对头，就算她想，陈跃也不会同意跟浮光签卖身契约的啊，而且她发《核桃》的初衷是为了分享，顺带捞点稿费，根本没想到它会红成这样。
林初童实话实说：“对不起，这篇文章是我自作主张替他发表在咱们家网站上的，对于这篇文章，他本人的意思，其实是……”
主编问：“是什么?”
“无聊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写着玩的，让我看完就删掉。我说还是登出来吧，他说随便，然后我就登了。”
主编差点心肌梗塞。
副总不说话。
律师说：“按照我们浮光的规定，凡是没有和浮光签订正式合同的作者，他发表文章所获取的盈利，我们有权一分钱也不分成给他。”
这下换林初童心梗了。
几十万啊!!尼玛你们这些律师动动嘴皮几十万辛苦费就灰飞烟灭了啊!!比强盗还土匪啊!!
副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补充：“你不要说的这么现实嘛，小林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手续上没按规矩办事，这些不完善的地方，补一补，完善完善，该给人家的不好赖掉的嘛。”
林初童：“什么意思啊……”
副总：“意思就是说，明天麻烦你带陈大爷本人，也就是陈跃先生，来我们公司详谈一下有关签约事宜，我们会给他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专属平台，为《核桃》这本书能实现利益最大化，量身订做一套完美的捞金计划!”
然后副总两眼冒$_$的深情凝视林初童。
主编：“虽然林编辑你慧眼识珠，有幸碰到这块瑰宝，但对于陈大爷这样初出牛犊的新人作家，还是需要更专业，更独到的导师指点一二的。如果林编辑可以割爱的话，让陈大爷从你们耽美言情四组调来我们玄幻仙侠一组，相信假以时日，我一定会亲手打造出一个文学界的乔布斯!”
然后一脸慷慨激昂的表情蔑视林初童。
律师：“……”
为避免副总指责，他只是对林初童比划了一个二指自挖双目，然后再挖挖林初童双目的手势。
林初童在老外的电影里瞧过，这手势叫I watch you ，意思大概是，小样儿!不听话小心我废了你哦!
林初童一脸憔悴的回到了家。
晚饭做的心不在焉，陈跃吃的直皱眉头，“你有心事。”
林初童：“跟我去趟公司吧，明天将是艰苦卓绝的一战。”
她把今天在会上听的一切对陈跃说了，晚上连碗都没心情洗，就一门心思扑到电脑上，搜集明天在会议谈判上将会用到的所有信息。
怕惹蟑螂的陈跃，摸索着把锅碗瓢盆给洗了。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去敲陈跃家的门。
陈跃见她一脸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样，直摇头：“这点心理素质怎么做我的助理?”
因为林初童做菜全靠心情，这件事给了她莫大的压力，关乎几十万稿费和违法犯罪等问题。所以今天早上陈跃的纯天然谷物早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街头早餐、屌丝的最爱——煎饼果子。
陈跃是第一次吃，看着制作过程，觉得这东西很有趣，尤其是有个男的加了三个鸡蛋之后竟然会受到众人的膜拜，他觉得更神奇了。
老板：“来几个?”
林初童还在背台词：“著作权法第二节第十七条规定……”
老板：“到底买不买?不买让后面的人买!后面的，几个?”
陈跃：“一个煎饼果子，加十个蛋。”
老板折腾半天一脸黑线：“大爷，包不住，饼要炸了……”
巨无霸煎饼果子由于体积太大不得不分成两份，另一份就给林初童啃了。
陈跃秉持走路的时候不吃东西的基本礼仪原则，最后只好把煎饼果子带到公司的会议上吃了。
副总：“……”
主编：“……”
律师：“……”
林初童：“签约作品是指乙方在本合同签订前已经创作并经乙方在合同上确认向甲方提供的文学作品……”
张涛：“回神了回神了!那个吃煎饼果子的!开会了!”
陈跃置若罔闻，继续拿着煎饼果子啃啃啃，第一次吃，居然觉得很美味，大约是吃快了，噎住了，伸手指了指副总：“有水吗?”
副总被他理所当然的气势逼得鬼使神差拿杯子接水去了。
然后双手奉上，“请用。”
陈跃：“嗯。”谢谢也欠奉。
律师在充斥着煎饼果子的会议气氛中发表了第一句讲话：“陈跃先生，请问……”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舜天律师事务所!你好你好!请问……是!是!什么?您是陈跃先生的代表律师!好、好的……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您那里，咱们见面详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