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帘子又被扯到一边，方圆把落地窗拉开。
“你怎么来了？”她的态度还没有转换出来，在许城听来不外乎是天籁之音。
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走了他就一定要跟上。就像吸了毒上了瘾的瘾君子，他戒不掉方圆的味道，也许需要的更多，可是现在这样就很满足了。
“先进来吧。”
方圆逐渐明白一些事，许城不像是会一眼钟情上某个人然后就奋不顾身地跟着她。
更有可能的是她之前推测的那样，他们注射过同一种药剂。
范也说过药剂曾经在人体身上试验过，她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许城。
门一打开，浓郁的她动情的味道铺天盖地地把他掩埋，他的呼吸逐渐加快。
范很不高兴，但是碍于方圆的面上没说什么。如果那天中午不是他找茬，他们约地方干架，方圆不会找不到他，陈思远不会死。所以这件事他们都有责任。
他们很快开门出去，方圆走在他前面。
“范，”她转过身来，“我先跟他说说话好吗？”
这意思就是不想让他在场，她想说什么？范没有反对，反而体贴地点头“那我去做点吃的，冰箱里牛排。”
范带他们走到二楼的书房去，自己走到楼下的流理台边开始擦拭大理石的桌面，准备做点吃的。
方圆把书房桌上的小台灯旋开，昏黄的灯光逐渐亮起来。
许城近乎贪婪地看着方圆的面孔。
“坐。”
她这样淡定，倒是让许城有点惊奇。他依言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大的书桌。
现在坐到一起许城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说整日炙烤着自己内心的思念吗？还是自己对她的担心。
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下的地板。
突然看到一双小巧精致的裸足，方圆已经走到他面前。
“许城，”她半蹲下来，宽松的领口里一片大好风光。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上移，移到她的脸上。
“好久不见。”她这样说。
许城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
“好久不见，你的腿好了我很高兴。”她低垂着眼睫看他的小腿。
“你怎么知道！”许城被吓一跳，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不，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你是谁！”许城突然站起来，方圆不急不慢地抬起头站直身子。
“我是方圆。”
“这不可能！”他记得方圆的样子，她慌乱的脸，嘴唇紧闭，咬着牙让他坚持的样子。
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声音都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的腿都能长好，我只是比你变化多一些而已。”她跟他对视。
身体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她的神态跟方圆真的很像。
许城竟然说不出话，怎么可能？
“许城，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会来找我，这不是你想象的喜欢，这是……”她突然停下来，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许城对她有的感觉她也会有，单纯的身体上的吸引是生物繁衍的本能。
也成熟的男女之间的身体上的需求。
但是她的精神力更强，她能抵挡住这种感觉。许城却不行。
“是什么？”她的戛然而止让他心慌意乱，“是什么？”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她的肩头。
“许城，你相信我吗？”她抬头跟他对视，倔强的诚恳的。
“你在末世前一个月有没有注射过什么药剂？就在东大附属医院。”
“没……”有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想起了的确有这样的事。
他跟穆天海去东大打篮球，灌篮的时候把防守的人撞在地上导致小臂骨折，直接就送到东医去了。不知道是那里空调太凉了还是怎样，他回去就感冒了。第二天去看那个男生的时候就顺便去外科打了一针。
那个医生挺奇怪的，看到他的时候口罩外的眼睛里满是狂热。
打了那一针他就赶紧离开，穆天海还嘲笑他是被大叔看上了，后来感冒就好了这件事就被抛到脑后。
“跟那个有关系是吗？”
也就是说，这些天的莽撞和心动都是药剂的作用？等等，方圆这样的变化是不是也跟那药剂有关？
“这么说，我们都注射了同一种药剂是吗？”
方圆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我是这么猜的。”她的两只药剂在身体里厮杀争斗，最后让她变成这样。范的意思很明确，没有切莉的基因改良她不可能活下来。
许城急切地开口想继续问下去。
门已经被打开，范听到了最后两句话。面无表情，“先去吃东西，我全部告诉你们。”
到现在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他决心离开那个组织。这个秘密告诉许城是因为这也关乎他的性命，他不会那么傻去暴露。这里也呆不下去，方圆跟他应该走的更远一点，趁着许城一团乱麻的时候赶紧离开走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或者，从根源解决他。
三客超大牛扒和三盏土豆浓汤，浓郁的香味传过来。
黑白色调的餐桌干干净净的，白色的同款椅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边。
他们都饿了，再多的心事都留在解决饥饿之后。
方圆要去洗碗，范不让。
他把盘子都收起来，然后回到餐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