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慢慢热闹起来。
杨桔子不会跳舞,坐在边上吃水果,秦岳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跟几个男人寒暄。杨桔子想去卫生间,看秦岳还是跟那几个人聊着,他们的话题她不感兴趣,也不好打断他们,就自己走了。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跟秦岳站在一起的是詹悦容。詹悦容拿着一只高脚杯,满面笑容地仰着头看着秦岳,嘴唇花瓣一样红润,微微开合不知道说着什么,像只依人的小鸟。
她心里咔嚓一声有东西碎了,酸溜溜的东西肆意流淌。
“女士,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这是中文,杨桔子讶异地回头,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中国男孩在她身后,看起来二十出头。
抱歉我不会跳舞。她礼貌拒绝。
这么美的女士,如果不能跟您共舞,我会认为生命都失去了价值。男孩说。
杨桔子“呃”了声,觉得很尴尬。这种恭维用中文说出来实在是……太酸了……
男孩躬身做了个很宫廷的“请”的动作,微笑地望着她,问,可以吗,女士?
这……真不好意思,我确实不会跳舞。杨桔子摆着手拒绝。
男孩笑起来,很有亲和力的感觉,动作却很突兀,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舞池。
我教你。
这世上还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杨桔子刚想发作,就被秦岳拉到身边,顺便扯开了男孩握着她的手。
抱歉,这是我太太,她不会跳舞。秦岳微笑着说,眼神却像淬了薄冰。
男孩胆子很大地跟秦岳对视,接着朝杨桔子说:“真可惜,你竟然已经结婚了,你丈夫真幸运。”
杨桔子一个大喘息,心说这哪国的熊孩子啊?
男孩走了,秦岳低头问杨桔子:“想跳舞吗?”
“不想啊。”她说。
他就像没听到她回答一样,继续说:“我教你。”
她被他揽着腰进了舞池,他认真地教她进三步退一步,进三步退一步。他们的舞步很慢,动作很缓,可秦岳扣在她腰上的手却有点力气。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他。
他不说话。杨桔子看着他,他垂着睫毛只看她的脚,并不看她。她有点气,一下子踩住他的脚。
他这才正视她。
“我不跳了,我们回家吧。”她沉声说,她已经很不开心了,相信他能看出来。
“再等等。”他说。
“等什么?”她赌气了,“我现在要走!”
杨桔子去掰他扣在腰上的手,秦岳托起她的后脑吻她。
法式深吻。
大庭广众的,杨桔子想推开他,又觉得这样推开了会让秦岳没面子。好吧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现在该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亲来亲去的就假戏真做了,她对他的亲吻没什么抵抗力,杨桔子有点懵,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鼓掌。
秦岳放开了她,用拇指揉了揉她的嘴角。他眼里重新盛满了笑意,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美丽的女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哪有这样宣示主权的啊!
老夫老妻的好意思?!
杨桔子脸通红。
回家的路上,杨桔子突然想起什么,问秦岳:“你跟詹悦容都聊什么了?”
秦岳眉头皱了下,反问:“你跟那个男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没跟他走到一起。我刚从卫生间出来他就过来了。”杨桔子辩解。
“他握着你的手,搂着你的腰,你们之间最近的时候只有十公分。”秦岳逐条列举,“他说你很美,说你结婚了很可惜,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对我却有敌意。”
“你怎么引申出这么多的?我跟他认识统共不超过两分钟。”杨桔子气急。
“认识?你们竟然认识?”秦岳沉下脸。
“不认识!谁跟他认识了!”杨桔子更急了。
秦岳瞥她一眼,突然弯起嘴角笑出了声。
杨桔子才明白他刚才是故意戏弄她的,气得掐他的手背。
“桔子,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秦岳叹了口气。
杨桔子不吱声,应该心情不好的是她才对吧?参加老情人的婚礼,还在婚礼上跟老情人公然说说笑笑的是谁?
“悦容跟我说,她不爱她丈夫。她跟他结婚只是为了詹家。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不擅长做生意,她丈夫有伦敦政界的背景,自己也有公司,所以可以帮她很多。”秦岳慢慢说。
杨桔子把秦岳这话想了又想,瘪瘪嘴,望着窗外说:“她的意思是,她心里还有你,你比她现在的丈夫更适合当她老公的意思吧?”
秦岳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继续说:“她刚跟我说到这里,你就跟别的男人去跳舞了。所以她还想说什么我并不知道。”
杨桔子回头怒视秦岳,又掐他一把:“谁跟别的男人去跳舞了!跟你说了不认识的!”
秦岳伸手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桔子,下个月办婚礼,怎么样?”
杨桔子用食指挠挠脸腮,小小声地“嗯”了声。
☆、062
杨桔子跟秦岳的婚礼并没有在教堂举行,因为两个人都不信教,还因为两个人已经同居了。
非教徒也可以申请在教堂举行婚礼,但是教规对于婚前性|行为有严格的规定,向杨桔子跟秦岳这样孩子都有了的情况,当然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