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桔子看他身上只不过一件居家的宽松T恤,伸手试了试衣服的厚度,随即拧起眉头,问:“外面还下着雪,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秦岳摇摇头,把她的手从门把上拿下来,握在手里,问:“要出去吗?”
他的手温度怪冰的,像是在外面呆了有一会儿了。她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包住他的手背,小声问:“你在外面多久了?”
“没多久,两三根烟的时间。”他说,又问,“你想去哪里?”
“没有啦。”杨桔子低着头,摩挲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很干净,也好看,指甲修得整齐。她把自己的指甲并到他手边,跟他比了比,他甲床比她长了1/3。她又跟他比手指,他小指跟她食指一样长。
“不能说吗?”他握住她正在比量的手指。
“不是呀,我只是听到门响,我出来看,结果没留意你在阳台,以为你出去了,就想出去看看。”杨桔子解释着,用手心去搓热他的手,沿着他的手腕顺势而上,又搓他的胳膊。
秦岳像是松了口气的一般,自言自语道:“是这样……”
杨桔子瞥了他一眼,抿起嘴,继续用双手去搓他的两条胳膊,从小臂搓到上臂,手落到他肩上的时候,他环住她的腰,轻轻往怀里一带。
他身上也蛮冰的,叫她想把他捂暖。
她把手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背,让身体贴紧他。
中央空调发出些轻微的嗡嗡声,将暖风送进室内。卫生间的传出一阵水管里水流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静静的,静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杨桔子突然笑起来。
秦岳没说话,用手裹到她的脑后,隔着她的头发揉她的脖颈。
“我们好像都蛮怕对方跑出去的。”杨桔子边笑边说。
秦岳手顿了一下,手上用了点力气,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杨桔子也抱他抱得紧一点,嗔怪地说。
秦岳只是叹了口气,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
杨桔子在他胸口蹭了蹭,说:“你跟詹小姐聊了什么,能跟我说吗?”
她感觉他身子明显发紧,她贴着他胸口,小声说:“要是你不想说,那也没关系。我就想告诉你,我从来不是跟你玩玩而已。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比你喜欢我要多很多啊。”
“你怎么知道。”秦岳低声问。
“我喜欢谁自己还会不知道吗?我又不傻。”杨桔子撅嘴。
秦岳沉默着,杨桔子一直抱着他,感觉他的体温渐渐升高。
“桔子,到英国来吧,跟我一起生活。”他说,“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自私的,可……我确实很希望你能来。”
杨桔子捏着他的T恤在手指上绕,停了一会儿才问他:“那,要是我不想移民呢?你会怎么办?”
“我还没想过。”秦岳低声说。
杨桔子用手指戳他胸口,埋怨:“那你现在想想啊?”
秦岳拧眉,沉思半晌,说:“把公司业务扩展到中国,设立一个分公司……我需要看一下有哪些项目适合拿到那边去做。”
杨桔子噗嗤一声笑,说:“搞半天,原来我还能给祖国经济发展引入外资。”
秦岳也被她逗笑,手下捏了捏她的耳垂。她抬起头,对他说:“秦岳,要我来英国,我有一个条件。”
他凝着她看。
“如果你能做出橘子馅的巧克力,我就过来。”她嬉笑着说。
“那个并不难。”他挑眉,说。
“所以说你笨啊!”她捶他,“要是太难了你做不出来,你让我怎么下得了台?”
他把她拉回怀里,抱紧了,颤声说:“桔子,谢谢你。”
杨桔子觉得蛮轻松的,就像解开一个死结,接着,该正式考虑移民的问题了,要移民,首先要争得爸爸妈妈的同意,那么她就要回国一趟。
“秦岳,帮我买回国的机票好吗?”她说。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她试探他。
“下个月吧。这次出来时间久,公司有不少事情压下了。忙完了,下个月我陪你一起回去。”他说。
她“嗯”了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说:“谢谢你。”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秦岳腾出一只手把门打开,秦衡站在外头。看到他们后,秦衡愣了下,随即暧昧地笑起来,说:“原来你们处得不错,那不打搅了。”他摆摆手,扭脸回自己房间去了。
杨桔子这次没想着把秦衡撕成肉松,她倒是替秦岳高兴,有这么个事无巨细关怀备至的弟弟。
一趟瑞士之行圆满落幕,有人收获颇丰,有人彻底失落。
在机场的时候,去卫生间,杨桔子跟詹悦容前后脚出来,詹悦容只似笑非笑地跟她说了句:“恭喜,你赢了。”
杨桔子倒没觉得有多值得骄傲,她看詹悦容,反倒是觉得詹悦容可怜。把感情当成一场战役,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来抢,俗话说no zuo no die,这是个世界不会绕着任何一个人转。
希望詹悦容能明白到这一点。
他们乘飞机回了伦敦,落地后,秦岳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杨桔子本来是想跟他一起去的,秦岳不准,让她回家休息,自然她就被交付给了秦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