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果然不曾手软,疼的夏子轩咬牙切齿,却不敢轻易抱怨,怕更招顾新烦。
顾新见他忍耐力还挺强,左捏捏右捏捏,没一会上完了药,借口有事儿转身就跑掉了。
夏子轩坐在椅子上,好笑的看着他心虚离去,说:“孩子挺好的,精神旺盛,活力充沛。倒是我们家稀缺的/种/儿。”
李兰见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自娱自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她抬起下巴,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前额,道:“你刚才怎么不哼唧一声。瞧瞧他上的药,包没下去多少,额头却是青了,他故意捏你你就受着呀。你可是他亲爹!”
夏子轩抬起手握住李兰手腕,将他的手从自个脸上放在唇边,轻声说:“我欠你们的,就当是慢慢还债吧。”
李兰眼眶一红,道:“有病。你欠我的,不欠他的。你还我债,没必要给儿子做孙子……否则宠的他没样子,我还更难办。”
“嗯嗯嗯,我看出来了。顾新这小子也是外面横,你真急了他也怕。”他顿了下,追加一句要脸的话,道:“我也是。”
李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入眼的脸庞似乎如记忆中初见的那张笑颜,目光炯炯的凝望着她。
“兰儿,我先走了。我觉得梁家三少爷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婆婆那不亏,你问问小芸意思。若是八字没问题,她自个也乐意,我就叮嘱那头来提亲。”
李兰点了下头,道:“晓得了。你回去找个大夫再看看。新哥儿下手没轻没重的……”
“嗯,其实这样也挺好。瞧瞧你刚才多心疼我,我就是顶着这个也无所谓。”
李兰一怔,推了下他,说:“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油嘴滑舌。”
夏子轩摸了摸头,道:“因为失去过,所以才害怕再失去一次。每次多说一些话,就当成是最后说的话……”
李兰莫名心酸了下,其实这些年,夏子轩一个人过的也不好吧。她好歹有儿子陪着,他却一个人在中枢监做见不得人的差事儿。
他注定是圣人心腹,却是帮衬着家族里其他人的荣耀……自己永无真正升职在外的机会。还因为知道太多隐情,被所有官员看不起。改朝换代时,中枢监也会大换血,最早被清理的一批官员。
☆、vip119
夏子轩虽然顶着一双熊猫眼回到家里,心情却是极好的。
夏樊之唤他过去,吓了一跳,道:“你眼睛怎么回事儿?”
夏子轩憨笑一声,却是不敢让父亲得知真相,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会磕到眼睛?”夏樊之扬眉。
“嘿……前面是台阶……”被儿子打这种事情实在丢人。
夏樊之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道:“事情办的如何?”
夏子轩见父亲不追究,急忙道:“兰儿说去对下八字。但是李小芸的婚事儿自个做主,等她从宫里出来休假的时候,他们再商量下。”
夏樊之斜眼盯着儿子,说:“这眼眶磕青了,也从李兰变成兰儿了?”
夏子轩一怔,脸颊通红。
夏樊之无语的看着他,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莫不是还惦记着李兰?隋家那头怎么办!”
……夏子轩懵了,说:“父亲,我……我真的不想娶夏家姑娘。”
“罢了,我再琢磨下。”夏子轩皱起眉头,道:“皇上今日取消了早朝,晌午时宣我进宫。”
夏子轩愣住,道:“为何免了早朝,圣人莫不是被气的身体不好了?寻您作甚。”
夏樊之叹了口气,说:“哎……皇上在琢磨如何将李桓煜的身世公布于众。”
夏子轩低头深思片刻,道:“这个容易。不如就讲圣人面见有功之臣时候觉得小李将军面熟,然后调查了他的身世。发现李劭和并非他亲生父亲……后面的事情还不好说么。随便编编就有了。”
夏樊之哦了一声,道:“我也是如此和圣人讲的。”
“圣人何时丰功行赏?”
“不知道,主要是关于欧阳穆,圣人还没琢磨清楚要如何赏。”
“欧阳家功高震主,现在怕是已经没得赏了吧。”
夏樊之点了点头,说:“这位欧阳穆将军也心知肚明,所以此次请赏折子上下属居多。”
夏子轩犹豫了会,道:“父亲,其实儿子有件事情想说。”
“你道。”夏樊之眯了下眼睛,认真聆听。
夏子轩,说:“父亲可是听说元月初一,靖远侯府得了一位曾孙女。”
夏樊之缕着胡须,道:“不是他们家二房的么。”
“恩。靖远侯有两个嫡出儿子,老大袭爵,还娶了白容容。这位白容容是李太后眼前的香饽饽。她其实是李家子嗣,李桓煜的嫡亲姑姑,对吧。”
夏樊之恩了一声,说:“这我也知道。白容容还生了两个儿子。”
“呵呵,关键点就在于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长男却是排在欧阳穆及其弟弟后面,是靖远侯第三个孙子。”
夏樊之眼睛一亮,道:“你当年在漠北可是查出过什么?”
“查出过什么不敢说。但是如今靖远侯府最出色的人是靖远侯幼子的长子,欧阳穆。他娘亲早逝留下两个弟弟。父亲续弦,几个弟弟都听他的话。反正在靖远侯府二房一脉,做主的是欧阳穆,而不是他爹。偏偏他爹还是没有爵位的……靖远侯当初担心小儿子的几个孩子太出息,越过了袭爵的大房一脉不好,就给幼子续弦了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儿。谁曾想到,这小夫人也挺识相,完全以欧阳穆说话为准,如今又是怀孕了。还好像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