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灰绿色T恤,灰黑色的七分裤,夹脚拖鞋,头发随便挽着,扣了一顶男式草帽。自在悠然。
闻到一阵清淡的香水味。然后抬头,看到Prada洋装,看到一张精致的面孔。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见到面,却很容易知道这个人是谁。
女人的目光令人觉得有压迫感。
蝶语一下子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压低帽檐,迅速转身,想要离开。
“周小姐。”声音温和儒雅。
蝶语停住脚步。回头,“对不起,你……”你认错人。
跟在女人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往前轻轻的有力的迈了一步,一副“你无处可逃”的表情。
蝶语于是改口,“你认识我吗?”
回转身,与女人对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儿子的状况吧。希望那只是一个误会。你应该明白我绝不可能把盛世的继承人交给一个你这样的人。我想绯闻对他来说,还不是必需的,毕竟他还过于年轻。”
蝶语只在研究那个女人的脸。她至少要比蝶语年长十几岁。看上去却似乎跟她一般年轻,重要的是,没有皱纹。无暇洁白的脸,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蝶语随手握紧挂在胸前的便携式相机,“呃,不介意我为你拍张照片吧?”
女人没反应过来,对蝶语冒出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刚刚举起相机,手腕就被一只掠过来的大手抓住。像石头一样硬。
“周蝶语小姐,你不要对濯玚有任何企图。希望你离他远一点,他的心智并未成年,请你不要利用他,不要玩弄他。”那个女人似乎自动屏蔽了他们的小动作,继续自说自话,婉转动听,字字珠玑。
蝶语听来却像港台甜腻的新闻播报。
甩开被束缚的手。
“只是无聊记者的无聊报道,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蝶语冷冷的笑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周小姐,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蝶语笑起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觉得匪夷所思。
“喂,美女,”蝶语微微歪了脑袋,脸上挂了一个嘲弄的笑,配上她那身衣服,看上去有点痞里痞气,“比起你儿子,我始终觉得我跟你才是同辈的,你觉得我会跨过代沟去跟小朋友谈恋爱吗?”竟然越说越气愤,“拜托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生了个什么儿子,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给他?”
女人面色平静。没有笑意,倒有些莞尔。似乎要鼓励她说下去。
蝶语的确受到鼓励,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都有些不可理喻。不过她还是脱口而出,“不要再让那个讨厌的小怪物来纠缠我。”
她的这句话简单明了,似乎对面的女人也很满意,她微微点头,笑着说,“好了,我明白了。谢谢你,周小姐。”
蝶语蒙蒙的看着女人带着随从离开,在离出口最近的一格书架,停住脚步,微微斜侧脸,“我在楼下等你。”
他们很快消失在门口。
蝶语却没听懂最后一句话。只是觉得有些发冷。
濯玚。
从那个书架后面冒了出来。
他脸上的愤怒和难过,简单明了。
蝶语觉得自己已经石化。内疚当然是有一些,毕竟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不能算是好话。背后说人家坏话曾经是她最为厌恶的,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沦落了。
濯玚发怒时候的恐怖虽然没有亲身领教过,但是各种大小报道也不少,坊间传闻更是描述的像大力士金刚,或是野兽……
毕竟跟一个发疯的傻瓜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周蝶语,难道你要命丧于此……
不可能吧。她很快开始嘲笑自己丰富的想象。
似乎是,每次遇到濯玚,她的智商也跟着降级。
她闭上眼睛,心里在期待一顿暴打。
肩膀被重重的握住。
蝶语觉得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于是微微张开眼,“濯玚……”
濯玚很粗鲁的摘掉她的帽子。吻却很温柔很迅速的落下来。
蝶语的双臂阻隔在两人之间。清晰地感觉到濯玚的心跳和身体的温度。当然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太紧张被打。
他吻得很甜腻很用力。带一点孩子气,却认真、投入。似乎很享受。
一只手臂移下来,揽住她的腰,用力的使她贴紧自己。呼吸深重。
蝶语忽然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吻。也喜欢这样的呼吸声。
她有些沉醉。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吻?
然后清醒。
然后非常清醒。
双臂往外推。用力推。无法移动。
身体向后仰,想要避开。腰后折下去。
濯玚一路跟过来。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撑在书架上。吻,不间断。
如果旁边有观众的话,一定要赞叹这个颇具难度又带有艺术性的动作。
蝶语挣扎。无法使他停止。更用力的想要挣脱。然后发现濯玚的力量的确超过她的想象。身为女人的恐惧渐渐在开始彰显,“濯玚,濯玚。”自己也听出了声音里的微微恐惧。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她的感情一向主动而独立。
可以控制,如顾海生。不可控制,如宫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