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淡淡的,“那谢谢宫总了。怎么也不早说,我和思思她们还交了两年多的房租呢。早知道当年就不那么省吃俭用了。”
宫发臣“嗯”了一声,“那些钱,我每个月都帮你寄到顾海生妈妈那里去了。”
蝶语便愣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她抬起手狠狠的擦干。
“谁让你做这些的!”她冷冷的大叫。
宫发臣却呵呵笑了两声。蝶语更气,每次她像个傻瓜一样乱没形象的发飙,宫发臣就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蝶语,你不知道吗,你出走的两年里,我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生活。我知道你总会回来。”风轻云淡的语气,“你十七岁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没有缺失过。”
“宫发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蝶语终于大哭。
“我要你回来我身边。”
“你结婚了!你结婚了!”蝶语疯狂大叫,“你又结婚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宫发臣笑笑,“对。卑鄙的我始终认为,婚姻与爱情是两码事。而且我始终认为,周蝶语不适合婚姻,而适合周蝶语的就是摄影,自由,还有我身边的位置。”
“你怎么敢这么自大?”蝶语冷笑,并且挂断电话。
宫发臣听到电话里传来嘀嘀的忙音。他笑了笑。
“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他淡淡的说,“两年前我就想告诉你,可是顾海生死了,你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现在,还来得及吗?蝶语,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是非常有耐心的。”
宫发臣说完。收起电话。看了看六十三层楼高度以外的城市夜景,他想他的这些话已经留存在了这个城市的空气中,总有一天,周蝶语会呼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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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一刻。林管家敲了一下他的房门,濯玚正在苦苦研读爱情三十六计。
管家站在门口说,“少爷,蝶语小姐在楼下。”
濯玚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真的?”濯玚站在地板上兴奋地有点手足无措,“让她上来啊!啊,不行,还是我下去,我马上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要飞起来了。
周蝶语还是第一次主动跑来找他。
他跑去换衣间换了一套衣服。在镜子前面转了两转,又急匆匆的往外跑,撞到门框上,龇牙咧嘴一番。
“蝶语!你来了!”他从楼梯上跌跌撞撞跑下来,脸上的笑容开成一朵大大的好看的花。
蝶语正看着墙上的自己发呆。客厅里的油画全部换下来了,原来的位置都换上了她拍摄的作品。
一幅一幅。她全都认得。像她的一串历史。有些作品甚至她自己都已经遗忘了。
不知道濯玚从哪里寻找到这些。拼凑出她凌乱的灵魂。蝶语心里充满了酸涩飘荡的感动。
听到濯玚的声音,她回转身,想要给他一个微笑。
濯玚一脸单纯的幸福,笑嘻嘻的凝望她。
蝶语有些想笑。因为他的衬衫扣错了纽扣,并且穿错了一只拖鞋。
结果她却酸酸的有些想哭。可怜的濯玚,就像曾经可怜的自己。
忍不住上去拥抱他。
濯玚啊濯玚,如果你从此能够抓住我,那该多好啊,不要让我的心摇摆,不要让我总想着逃跑。不要让我最后又跑去宫发臣那里。
濯玚迎接了她。用温暖的怀抱,干燥馨香的味道,无知、强大并且有力。
“怎么了?”他在她头顶低低的问,满是担忧。
蝶语贴在他胸口上,低低的回答,“濯玚,你把衬衫扣子扣错了。”
濯玚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很快一张脸红起来,接着说道,“我……我那是故意的。因为男人要这样子才性感!”
蝶语在他怀里微笑起来,点头,“嗯,很性感。”
闵浩忠从林医生那里回来,然后准备离开。
看到客厅里拥抱的那一对。淡淡笑了笑。
濯玚发现了他。悄悄抬起一只手,对他比了一个“V”形。一脸得意。
长征虽然万里,他至少已经走好了第一步。
如果爱情的力量真的伟大,但愿他们能够最终获得幸福。
只是,幸福,它有它自己的艰难困苦。
十九:求婚
我不能明白这世界为什么不可以正常的按着秩序走,如果这颗星球也严格按照了什么万有引力绕着太阳旋转。
那么至少,我学来的这些理论可以指导我所有的生活。
闵浩忠说,因为周蝶语的出现,我学习的速度和质量空前绝后。
我很高兴。这个星球至少已经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不可理喻。
因为,终于也出现了我感兴趣的人。周蝶语。
也终于出现了我感兴趣的事。永远和周蝶语在一起。
某一天,闵浩忠终于很高兴地对我说,我已经学会了全部的成人法则。也对我近来的表现表示满意。
他说,总算没有辜负爷爷的托付。
我心里是感激他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在我心里是师傅、父亲一般的存在。
在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决定放弃我的时候,他是唯一留在我身边、帮助我的人。大约只有爷爷和闵浩忠才相信,濯玚,我,这样的傻瓜最终也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男人。虽然他们的初衷和手段并非出自对我的爱。然而,却至少让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