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眼中黑漆如墨,不笑不语。
商流沙等了五秒,伸腿踢他:“吱声,等我哄你是吧?你一把年纪还玩阴晴不定?”
乔樾这才笑:“我听明白了。你不需要我,让我滚。”
商流沙:“语文学得挺好。”
乔樾:“是好,难得你跟我这么客气。”
商流沙:“客气完,你走我们就不送了。”
乔樾眉目分明,此刻如蛰伏的兽,安静却似筹谋着什么。
他牵商流沙往车停的位置走,动作利落,力道强劲不容拒绝:“你不需要我陪你帮你做什么,我没意见,我不左右你。”
他只手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把商流沙塞进去,同时说:“我需要你在我触目能及的地方,我看着,你也同样不能有意见。”
“你不需要,我需要。”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碍你眼,你就当你身旁空气密度大了点儿。”
他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商流沙的视线停滞在乔樾唇瓣上。
启启阖阖的薄唇,性感。
她神色莫测。
乔樾话毕替她扣安全带。
他躬身上半身缩进车内,躯体擦着她的前胸。
他俯得很低,头微转,从下而上看着商流沙的脸:“我来,还是你自食其力?”
商流沙咬牙。
人都压上来了,手都攥着副驾驶位的安全带了,还多此一举问她要不要他帮?
乔樾自己似乎也觉得好笑,笑了下,同时拽紧安全带,手臂一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了下她的身体。
商流沙说:“你再碰一下试试?”
乔樾即刻压低身体,凸起的腹肌隔着冬衣触着商流沙的身体,衣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分明:“碰了。”
他的眼神甚至在重复:我碰了,怎样?
叫板?
挑衅?
商流沙此刻双眸睁圆。
乔樾想她是忘了来时她怎么替他系安全带了。
搅乱他一池春水,她那时还无故撤退。
她系的情/色双全,他道行浅,只是勾她下而已。
“不碰回来?”乔樾隐忍了不久,又问。
商流沙抿唇:“你逗猫呢?”
乔樾眼底的光差点流溢而出。
商流沙透过后视镜看了费因格一眼,他将脑袋歪向车窗,好像累极再度睡着了。
商流沙又将视线调转向乔樾。
乔樾的笑太耀眼,热度在她体内堆叠,她选择全数选择投诸到他身上。
他的身子大半探进车内,商流沙的一只手置于她腿侧,他身下。
她动了下手,视线径直看向他的脸,四目相对。
她的手探进他腿间。
乔樾脊背僵直成一线。
红色慢慢从他耳垂攀升,很快升到他侧脸。
商流沙笑,她没见过比他更诚实又纯真的身体。
“猫会咬人。”她声明。
场合不对,时间不对。
寻亲,是此刻的首务。
乔樾眸中的轻松调笑坍塌的彻底,他呼吸绷紧,忍得分明,迅速抽身。
脸上的灼热散了一点,他迅速坐回驾驶位,而后对商流沙说:“刚刚逗得开心,专车司机这费用,你省了。”
***
周思珑人不在家,他们只能往学校找。
昙县县城内技校仅有一家。
借着从大爷那里得来的讯息,他们找得不难。
技校所在的位置很怪,没有靠近主路,校门也窄,隐在一条长长的胡同末端。
乔樾将车停靠在和技校隔着一条街的县城主道的停车位上,三人一起下车往技校所在的方位走。
乔樾拖着费因格走在后面,商流沙在前。
路上他向费因格说明一早得知的那些讯息,此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费因格的肩。
乔樾的手乍收回来,费因格就说:“哥,其实不需要鉴定,应该就是她了。我雇的徵信社拿到的照片里,她和我妈年轻时很像,差不多一样。她这些年的部分生活经历我也有,可我没敢看。”
乔樾嗯了下,他不是很擅长安慰人:“也许她过得没那么糟,先别忙着难过。”
费因格点头:“真来了,我又不急了。我怕她不怪我们找到她找到的晚了,她没所谓,我们来不来,她都不在乎了。”
“不会。”乔樾不知从何说起,他过过无父无母的日子,他经历过,“让自己一个人,习惯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你有流沙姐。”费因格这话很像安慰。
乔樾摸他后脑勺:“眼挺亮。”
费因格望着他,此刻突然坦诚:“哥,喜欢流沙挺容易的,你挺幸运的。”
乔樾愣了下,仗着身高优势拍了下费因格的头顶,没有理会从费因格话里读出来的另一重信息:“你乔哥我不好?”
费因格笑了下,挠头:“我对同性没兴趣。哥,你放心。我也不会觊觎流沙,她欺负男人。”
乔樾哼了声,笑了又笑:“流沙……姐。”
他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费因格笑。
乔樾再度揉他的短发:“你觉得这一路上她在欺负我?”
费因格动唇:“有点儿这意思。”
乔樾呵了声:“小费,我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我的骨头,和世上很多男人一样硬,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硬。她强,我有时才因此选择弱。我和她争什么?人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