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勾手引乔樾出来,然后闭上门。
乔樾一见他就笑:“你离开这几天我很讲义气,我有好好关照她。”
霍灵均屈指敲他鼻梁一下:“做得好。”
“这几天她不太舒服,我和颜阿姨看着也没什么办法,你回来就好了。你进去吧,我也要回房睡第二觉了。”
几日不见,乔樾似乎也更懂事、更可爱了一些。
霍灵均没和他多耗,放他去睡,就去找顾栖迟。
她的身体紧绷,他一看就知道她并未睡着。
又外出一趟,回室内待得这段时间,身上的凉气似乎还未散。
他坐在床畔,手心是热的,所以敢用来去碰她的脸:“刚刚外婆说了什么?好像你不开心。”
顾栖迟睁开眼睛:“只是让我知道生活集万千狗血于一身。”
“现在你某一天领个小孩子回来告诉我,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我估计也能保持平静。”
“那种情况下,你可不能保持平静。你得先批评那样的场景里的我——开玩笑要有限度。”
顾栖迟唇微翘:“说通两位长辈是不是很艰难?让他们到大陆来应该很困难。”
霍灵均回视她:“婿凭子贵,不算难。比起八年抗战和万里长征,是再小不过的小事。”
他这样云淡风轻,顾栖迟便不再问。
她的男人还未学会分担他的忧愁给她。
而且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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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章如枝和迟之礼便来了别墅。
顾栖迟下楼的时候,章如枝已经在钟点工的帮忙下,做好了早餐。
很精致的餐点,看着章如枝期待的眼神,顾栖迟开始反省昨夜自己最后和她交谈时态度过于冷硬。
一餐饭因为乔樾和霍灵均的关系,倒也并不沉闷。
可她没想到,早餐刚结束,却有不速之客登门。
看到顾时献那张脸时,室内的数人换了脸色。
那股来自顾时献注视的目光太过强烈,顾栖迟回视过去,他却又将视线转移。
从院门到客厅门的距离并不算遥远。这短短的距离随着顾时献的走近渐渐缩短,也不知耗尽了谁的气力。
顾时献看章如枝和迟之礼的眼神,和从这对夫妻那里收获的眼神一样带些枪火的味道:“我以为迟先生的骨气——是这辈子,不会涉足有我在的土地。”
顾栖迟从未见过他这样阴凉萧索的面庞,他说:“去年我过路墨尔本求你们来看她的时候,如果你们回来,大概还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自从碰面后一直未曾说过什么的迟之礼忍不住低斥:“顾、时、献。”
“在你们眼里,大概觉得我说得话,只有骗人的份儿。”顾时献自嘲,“不过你们很有成就,不信任那根刺从归年那里扎向我……百口莫辩那种滋味,大概不比你们死了儿子更加好受。”
顾栖迟听着顾时献这几句话,他这三言两语化成几乎要将室内烧成灰烬的火,且越燃越旺。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心有不甘:“别忍着。”
他对迟章夫妇重复:“别忍着。用你手里那根拐杖打,即便气力不如当年,打死也不是没可能的。”
第61章 番外一生一世
番外一生一世
【冬,寒,有雪】
最近n市又下起了大雪。
早晨的时候流沙姐到家里来,背着她的小画板。我妈自从怀了不知道是我的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宅在家没什么事做,见到流沙过来就和我们一起窝在我的房间里。
我忍了十秒钟想告诉她小孩子也是有*的,需要私密空间,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又觉得底气不足。
在对待我妈的态度上,我觉得我爸的遗传基因有些强大。
我见到流沙对我挑眉,知道她要跟我分享小秘密,就开始琢磨要想什么办法把我妈支开。
要是我爸在就好了,他把我妈弄走把我拒之门外的时候,总有充分的、用之不完的理由。让我不得不佩服。
就我妈这种对某些事特别执着的女人,我总是没办法说服她。
好在我妈不是那种迟钝的大人,她自己见我和流沙“眉来眼去”,弹我额头一下自己主动撤退了。
流沙总是羡慕我在家里的地位,她不止一次告诉我,她爸专/制,她妈专/制,她全家都专/制。
我差点儿开口对她说,她也是她全家之一,既然大家集体专/制,那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还有点儿合理,礼尚往来。
流沙的左手常年带着手套,小时候我爸就特慎重地告诉我,不能多问小姐姐的手,哪怕看一眼也要自然,要带着充满爱的眼神。
实话说,他第一次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压根还没弄明白什么叫充满爱的眼神。
我只觉得他啰嗦。
我们在同一所小学里,流沙马上要毕业,而我还在最底层的年级里挣扎,每每想起这数年的差距,我就想起老妈剧本里印在封面上的那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对流沙吐槽的时候,她总是和我的暴力妈一样揍我。
可流沙其实也不算老,不然先我们一步进入中学的樾樾哥不知道是什么妖怪了。
自从我上小学起,流沙就每日上学放学和我一起。
姑姑和姑父,我爸和我妈都不放心我们两个,连还有亲生父亲关照的乔樾,他们都不放心。每日给司机排期来接送我们两个,有时还亲自来送接。除了受过伤不能开车的姑父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