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乏力,但态度强硬。
顾栖迟挣了一下,略微松了一点。
霍灵均唇微抿,唇畔微微翘起的弧度带些纵容的意味:“是我的错。”
“我应该走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再倒下去。”
“那个画面可能是有些吓人,是我……”
顾栖迟依旧冷冰冰的,打断他:“更恨躲起来自己舔伤还以为自己在无私付出的懦夫。”
霍灵均闻言又咳了起来,开始笑声夹杂在咳嗽里,后来呛咳止也止不住,伏在床畔甚至干呕起来。
顾栖迟眉心一蹙,温热的手心搭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抚顺他的不安稳。
霍灵均缓过来去看顾栖迟。
他的惊讶写在脸上。
顾栖迟突然微红的眼圈,让他开口觉得艰涩,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相识这些年,他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情况。
失措、心动,失语、幸福。
哄?
会被揍。
劝?
会被呛。
安慰?
会被讽。
顾栖迟根本不需要外力的安抚,她自己脸色一沉,指指自己的眼睛:“这是气急攻眼。”
“少发挥你的想象力。再像看个可怜的流浪猫似的看着我,我整一屋猫来咬死你!”
☆、第30章 头条星闻
第三十章:头条星闻
话落那刻,顾栖迟自己先冷静下来。四周雪白的墙壁,单调的色彩和装饰,渐渐让她的心绪安静下来。
额角一抽,她差点儿因为反省出自己适才的举动有些夸张而咬掉自己的舌头。
顾栖迟的视线从四周的环境上移向霍灵均。
静立了数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叫嚣着涌上身体某处,鼓动她毫无保留地靠向某具相近的身体。
本能是个可怕的对手。
顾栖迟眯起眼看着霍灵均近在眼前的这幅憔悴的毫无抵抗力的模样,视线内都是他精致的眉眼间盛放的淡然和安宁,以及他唇畔那丁点浅笑。
顾栖迟的脸色并非无波无澜,而是随着身体的感知越发深沉起来。
这种感觉她太过陌生……甚至觉得有些羞耻。
就连掌心,都似乎升腾起记忆里扣在霍灵均后背时感知的那种温度,后背也似乎铺陈开他的指尖划过,略做流连时的那种灼热。
顾栖颂还躺在icu里没有脱离危险,她此刻仅仅是看着霍灵均而已。此刻的反应,有那么多的不应该,那么多的不合理。
顾栖迟不仅额角继续抽动,连嘴角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色。
末了又想起另一个词——残暴。
最最后又觉得还是神经病更合适。
**
摁了摁自己的额头。
顾栖迟无可奈何地再度靠回病床旁,模样从张牙舞爪重新变回冷静自持,语言简短干脆:“别再笑了。”
她的目光和霍灵均的目光在半空短暂交会。
一道柔和,一道凛冽。
“我现在脸上就算写着笑话那两个字,也不许笑。”
她咬咬牙,一副极无所谓的姿态:“霍灵均,你现在笑得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笑得她一颗冰封的心以无法测量的速度摇摇欲坠,无处安放。
这种感觉不比霍灵均倒在她眼前,亦或看到icu里的顾栖颂无知无觉的模样,带给她的冲击更小。
顾栖迟下巴微抬,发号施令:“躺下,四肢别再轻举妄动,你只要脑袋还能转能反应过来我说的话就可以了。”
她的眼底血丝分明,彰显着一夜未睡的疲惫。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不能再等:“在你昏睡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你的私人律师程玺砚给你打过一通电话。”
她一脸坦然,“程玺砚”这三个字一出,就见霍灵均脸上的表情变了。
顾栖迟看得到霍灵均的些微抗拒和讶意。
惊讶是应该的,顾栖迟眸微敛,她也一样惊讶。
可她开口时已经将脑海里转过的思绪隐藏的很好:“抱歉那通电话未经你同意,我已经接了。”
霍灵均连在手背上那根输液线又轻微晃动两下,顾栖迟见他这次小心地撑起上半身,没有阻拦。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你大义灭友好,还是说你讲义气更合适一点。”顾栖迟微抬头去看霍灵均输液袋里剩余的药液,眼前闪过一道阴影,再回身,就见霍灵均已经迅速地撕扯掉扎在他手背上的针头,撑着床畔站起身来。
相隔不足半臂,顾栖迟眼微抬,就看到霍灵均再度蹙起的眉。
他的双眸黑沉,透着坚定:“这件事我有责任。”
顾栖迟点了点头:“这句话,你之前已经说过。补充点儿别的?”
他的手臂好像是要抬起,但是半途又放了下去贴在腿侧。
他垂眸的姿态越发清俊:“昨晚我和左……我和他一起离开的医院,是我送他去警局门口,albert带他进去里面。”
顾栖迟没有任何回应,霍灵均也便僵在床边。
好像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顾栖迟明明没说什么,他却感觉到那些跨江而来的千军万马。
额头又冒出些许虚汗,白色的墙衬得霍灵均的脸色更加黯淡苍白,他有些不确定:“已经从程玺砚那里听说事故的缘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