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成儿说,你自己在做工作室,做汉服的?”他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生意场上,小众往往意味着没市场、不赚钱,是他们这些商人不会轻易触碰的。但恰恰是这些小众甚至冷门的东西,传承着许多值得保护的、传统古典的文化精髓。
他们做的不是生意,而是情怀。
“感兴趣啊。”万穗笑道,“你接触过,了解过,就会看到汉服的魅力。”
“那改天给我做一身,让我也体验一下穿古装的感觉。”高嘉远颇有兴致,“想请我拍广告也成,你嘉远哥这长相这身材,绝对是最好的宣传。”
“拍广告当然是找成儿,你这脸影响销量。”有人打趣道。
接着,又想起一件新鲜事儿,当做笑谈来讲:“对了,前一阵成儿公司合作的那个女明星,不是借了一套好几万的汉服拍写真,结果给人搞丢了……”
“那个程念?”高嘉远惊讶。
万穗点头:“就是她。”
这事儿是节目组爆料的,作为当事人的万穗用工作室的账号转发过,等于直接确认了事实。网上有过一点热度,不过很快就被程念的公关删得干干净净。万穗还挺惊讶,他们居然会知道。
高嘉远和那人齐齐看过来。
万穗保持微笑:“就是从我这儿借的。你说巧不巧?”
高嘉远更惊讶了,向邵成看了一眼:“……原来惹到我们小公主头上了。现在解决了吗?”
万穗耸耸肩。
邵成微不可查地皱眉,联想之前发生的事,不难猜出其中关联:“上次就是因为这个?”
“你说的是,被你员工揍的那次的吗?”万穗故意强调一遍,“是啊。着急上节目,联系不上她经纪人和助理,只好去堵人,没想到人家请了这么负责任的保镖。”
结果就不必说了,摔得一脸血,根本没脸见人。
“需要我帮忙吗?”邵成问。
“不用。”都丢了,要也要不回来。万穗说完,轻飘飘斜过来一眼,“看来邵总跟人家关系很好哟。近水楼台,她胸那么大,邵总肯定把持不住了吧?”
邵成睨她一眼:“棒棒糖还给我。”
万穗切了一声,好像谁稀罕似的,小气。
掏出来朝他砸了过去。
邵成接住,剥了外面的包装,散发着清淡甜味的棒棒糖递到她嘴边。万穗下意识张开嘴巴,咬住。
“干嘛?”她一脸狐疑。
“嘴甜点。”邵成说。
万穗:“……”
菜上齐的时候,韩树人才到。他下午有商演,一结束就立刻赶过来了。
“邵成哥,嘉远哥……”他脸上带着妆,演出服还没换,肩膀上顶着几个能当武器的小尖尖,进来脱了外套,挨个打招呼。
“邵成哥,去年我在S市参加跨年晚会,好像见到你了。是你们公司做的安保吧?”韩树站在万穗和邵成中间,一手搭在她的椅子上。
邵成想了一想:“是有这么回事。”
“我就说,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两人聊完,万穗把韩树拉过来,叼着棒棒糖小声问:“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韩树瞟她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跟你有关系?”
“……行了你滚吧。”万穗翻了个白眼。
“几岁了还吃棒棒糖,”韩树说着,伸手,掌心向上,“给我一个。”
万穗往他手心甩了一巴掌:“没了。”
“给我让个位儿,”韩树不由分说把她推起来,自己在那个位置坐下:右边陶宁,左边邵成。振振有词道,“好长时间没见了,我跟邵成哥聊聊,你去那边坐。”
万穗狠狠剜了他一眼,走到陶宁另一边去坐。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陶宁明白韩树的用意,低声为替他解释:“他不想让你跟邵成哥挨着,你看不出来吗。”
“……自己一堆破事,还管我。”
韩树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很多话跟邵成聊,一顿饭的时间嘴就没停过。
万穗吃着饭,一边跟陶宁商量战术,让她帮自己打配合。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放心托付任何事,对她来说,就是陶宁了。
吃完饭,高嘉远提议转战KTV,万穗欣然同意。
不过,等到了KTV,一帮人聊天、唱歌、做游戏,玩得很嗨,她却坐在沙发上,闷声喝酒,表现得很安静。
没办法,想借酒行事,至少也得有点醉意,演起来才逼真嘛。
万穗喝了不少,感觉到量差不多了,就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头有点晕,腿有点软,状态很完美。
她满意地把酒杯放下,上去把天天录歌还唱不够的麦霸韩树挤下来。
“走开走开,让我唱会儿。”
“醉成这样还唱,给我丢人。”韩树放下话筒,看她几乎要把脸趴在屏幕上,啧了一声,好心道:“唱什么,我给你点。”
“小伙子真有爱心。”万穗笑嘻嘻地拍了下他的背,坐在高脚凳上,让他点了首粤语歌。
前奏响起,她扶着面前的话筒架,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晃。
“树荫有一只蝉跌落你身边/惊慌到失足向前然后扑入我一双肩……”
舒缓的音乐,被酒精泡过的声线,轻柔略带低哑,偶尔跟不上歌词的几声低哼,空气都染上撩人的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