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大表哥二表哥跟你说的?叛徒!蒲志高!”江宇气坏了。最近这小子迷上了姥爷说的故事《红岩》。
回过神来,江宇又气哼哼的道:“就算我暑假作业做完了,也不等于我非要做习题啊,你又不是我老师。”
“你不做可以,我跟你妈说你罚抄的时候偷懒,都是又两支笔三支笔同时写的。”叶梧桐道。
“你太坏了,你是戚鹏飞……那还是你教我的呢……”小家伙愣了一下,委屈无比,抽抽答答的。叶梧桐被替换成了红岩里戚鹏飞的恶人模式。
“快写……”叶梧桐心如铁石。
“我要吃了饺子再写……”江宇讨价还价。
“还没轮到你吃,写些再吃,吃完了还要继续写。”叶梧桐道。
“那你把糖放在桌上我再写……”
最终,江宇对着桌上两颗大白兔奶糖委屈无比的做起了习题。窗外大舅妈看着做习题的江宇冲着姥姥道:“妈,这段时间小宇就跟你们呗,寄河这个月老出差,我这个月隔天就是一个晚班……让桐桐带他。”
“妈,我不要姐带我……”江宇听了急的大叫。
“做你的作业。”大舅妈一瞪眼,江宇身子一抖,怂了。
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是欺善怕恶的性子。
吃过饺子,小舅就出去摆摊了,大舅妈吃完也是一甩手就走了,叶梧桐帮着母亲一起洗碗。
大院门口,王菊一出门就撞上了虞东南他妈姚桂芬。
“喂,王菊,江寄红怎么好好的要换岗呢?”姚桂芬一脸八卦。
“哟,你是顺风耳吧,这才发生的事你就知道了?”王菊一脸惊讶。
“我表妹就是蔬菜公司的夏丽,江寄红前脚一换岗,我表妹就申请下乡收菜了,我刚从我表妹那边过来,我能不知道吗?”姚桂芬道。
“哦,这不一个人带着孩子,哪里顾得上再下乡了。”大舅妈道,之后两眼发光:“对了,你表妹的申请通过了吗?”
“这哪有这么容易啊,单位里还考虑的。”姚桂芬道。
“那要是通过了跟我说一声,有好事跟你商量一下。”王菊道。
“什么事啊?”姚桂芬问。
“到时再说,我这边有事我走了。”王菊匆匆的走了。
“江寄红怎么了?”门口,邓倩倩的妈妈正好倒垃圾回来,听到姚桂芬跟王菊说话,只听得江寄红三字,便好奇的问道。
“江寄红换岗了,她原来还是采购队里收菜的小组长呢,这会儿换到门市部卖菜了。”姚桂芬道。
“这岂不亏大了?为什么要换?”邓倩倩妈妈道。
“可不是,说是为了照顾桐桐,其实是离婚的女人得避避嫌,你说她一个单身的女人若是再跟着队里的男同事下乡,那男同事家里的爱人能放心吗?”姚桂芬道。
“话不能这么说的,江寄红什么样的人咱们谁不清楚,那最是堂堂正正的人,这种话不能乱说的啊。”邓倩倩妈妈一脸正色的道,她在街道上上班,最晓得这样的话不能乱传,传到最后就容易变味了。
“这我知道,我哪有乱传。”姚桂芬一脸不高兴,抬脚进了大院。
叶梧桐正好出来倒垃圾,姚阿姨前面跟大舅妈说的话她没听到,但姚阿姨跟邓倩妈妈的对话她却听个正着,脸就沉了下来,同姚桂芬擦身而过理也没理她。
姚桂芬其实人挺热心,但就是一张嘴不好,最喜道人长短,前世母亲离婚,她背后没少传母亲闲言,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真说不好的。
大院里,母亲同父亲是第一对离婚的,而第二对就是姚阿姨同虞叔叔。
第十九章 围城内外
前世,虞叔叔是大院里最早下海的,趁着海南大开发时狠赚了一笔,发财了。
或许是逃不出古话‘富易妻贵易友’的怪圈,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没多久虞叔叔就同姚阿姨离婚了。姚阿姨是跟母亲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她拿着刀追着虞叔叔砍了八条街,将虞叔叔砍成重伤,她自己被判入狱三年。
这件事在当年闹的相当的大。有人说不值,也有人说痛快。
但不管说不值还是痛快的都是局外之人,个中滋味只有局中人默默品尝。
下午,母亲在家陪着姥姥聊天的时候,江宇被逼着做习题,叶梧桐钻进了家里的柴火棚。
她要找一根料子,答应黑皮叔送礼物的,叶梧桐就想送个挂窗帘的挂杆。
前世,随着房地产业的发展,于房地产同时兴地的便是家装行业,窗帘在这里面是比重不小的一块,而窗帘的轨道和挂杆则是很重要的一部份。
这东西叶梧桐做不出来,但只要说个大概,小舅能做出来,小舅自知青返乡以后,一直没解决工作,私下里,他就跟姥爷学砖木匠,随着姥爷打小工。一手砖木工手艺也挺不错。
前世,小舅从牢中出来,正赶上房产大开发时期,小舅就是靠着这手艺在工地上作苦力,最后经过几年的努力才一步步拉起属于他的建筑队。
只是那时候小舅苍老的厉害,牢中和工地都是极耗人生命潜能的地方,小舅死时四十八,可看上去却象是五十八岁,叶梧桐每每回想起小舅死时的场景,那鼻子就发酸。
这一世,她希望小舅有所为,但更要有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