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二婆接过问。
“这时面是元红,是好儿用几种草药合成的,宝宝出生后要送出去,为免出了什么意外,以后认不得,得给他弄个记号啊,我想好了,就在腋下点个七星阵。”元好呵呵笑道,这元红是她这些日子去荒院弄的药草和红砂石配成的,大户人家也常常用这种东西来点守宫砂。
“你这丫头,倒是细心的很,老婆子和你二嫂都没想到呢。”二婆用她粗糙干枯的手轻揉着元好柔软的发丝。
“呵呵。”元好笑了笑,便同二婆挥手,去上工去了。
今天气温果然真冷,元好只刷了几个马桶,那手就冰凉冰凉的,不由的两手合在面前,轻轻的搓了搓,然后放在嘴边呵呵。暖和了又继续做事。
杨柳儿最近做事很不上心,早上常常来迟,但如今七皇子对她正热呼着劲儿,金姑姑倒也不敢怎么说她,最后只能是元好和虎头多累点。
好儿因为心里掂着小侄儿小命的大事,因而对这种事倒不太计较,只是虎头憨直的性格,对杨柳儿颇有微词。
这会儿见事情都做了一半了,才见杨柳儿的身影,天又冷,那心里便不通快,板着一张脸冲着杨柳儿道:“柳儿姐,我看你是快要熬出头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七皇子妃,到时可要记得拉兄弟一把。”虎头的口气阴不阴阳不阳的。一个罪奴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的,卫虎头这时说的自然是反话。
可今天,杨柳儿难得的没有跟他拌嘴,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就闷头刷起马桶来。
元好悄悄的看了她一样,杨柳儿今天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咳咳……”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声。
元好望过去,那眼底不由的划过一丝恨意,最后赶紧低垂着眼睑,怕人发现她眼中的恨意,是那个住在她家隔壁的麻三。
一边杨柳儿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然后起身跟着那麻三,远远的走了。
“又偷懒。”虎头气哼哼的道。
这时元好突然的站了起来,两手边在衣服上擦干边道:“我去催催柳儿姐。”说着,就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穿过两个院子,元好才看到杨柳儿和那麻三,此刻,杨柳儿手上多了一个大大的三层食盒。
元好躲在一边的墙下,听着两人隐隐约约的话。
“就在这几天了,以后你每次去乐坊,就把这个食盒带去,进去的时候有人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了,等那边东西一到,你就用这个食盒把东西带出来,记住了吗?”麻三的脸色阴沉沉的道。
“记住了。”杨柳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记住就好,好好干,这件事结束,你就能重获自由了,可以嫁给你表哥了。”那麻三说着,伸手掐了掐杨柳儿的脸蛋,脸上一股淫邪的笑。
“谢麻爷,谢相爷。那,我回去了,出来时间长惹人疑。”杨柳儿说着,别扭的转过脸道。
“回去吧。”麻三挥挥手。
元好见杨柳儿回转,连忙小跑回一段路,然后又如同匆匆过来的样子,正要同杨柳儿迎面碰上。
“好儿,你干嘛?”杨柳儿有些心虚的问。
“找你啊,你再不来一起做事,那事儿就做不完了,到时,我们三个又都要受罚了,你快点。”元好故作有些不高兴生气的道。
“我这不就来了吗。”杨柳儿回道,然后扯了元好就走。
就在这时,靠路边的一个窗户发出凄惨的叫声,元好和杨柳儿一个激灵。
元好朝那窗户望去,窗户半撑着。
只见一个人被吊在那里,边上有人拿着鞭子使劲的抽,嘴里还喝着:“你招不招,快说,这里还有没有你的同党。”
那被吊着的人闷哼了几声,最后却侧过了脸,两神正好对上窗外元好的眼神。
“你们这些恶贼,污良为盗,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那我死都不会说的。”那人突然大声的道。嘴里的鲜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冒。
“元好,别看了,快走。”一边的杨柳儿扯着元好快速离开是非之地。
“那是谁啊,这是怎么了?”元好疑惑的问,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感觉,似乎着,那人那句话是冲着她说的。
“这谁知道呢,反正这罪奴宫里,每天都有人死。”杨柳儿淡淡的道。
元好努力的回想着梦里是不是有这个情节,可是显然的,梦里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躺在床上,在半死半活之间挣扎,自然不可能有这印象。
两人回到井台,继续做事。
辰时过后,元好交了差事,领了材料回到屋里,同二嫂一起做着绣活,到了傍晚,二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破瓦罐,远远的就能闻到一丝儿肉香。
一进门,二婆就笑眯着眼道:“今儿个不错,我偷偷的藏起一些肉汤,你们尝尝。”
“来,好儿,张嘴。”二婆放下瓦罐,先舀了一小碗放在二夫人面前,然后又用勺子舀了一勺凑到元好的嘴前,元好就着二婆的舀子喝完,便又推了推二婆的手:“二婆也喝。”
“嗯,二婆也喝。”二婆笑着道。
元好在边上小口小口的喝着全是汤水的粥,忽又想起今天上午那钱侍卫的事情,便嘀咕了句:“唉,这罪奴宫每日都有人死。”
“怎么了?”二嫂在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