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渊这次没有让琮玉唱独角戏,回应了一句:“偶尔聪明。”
琮玉尾巴一直是翘着的:“什么叫偶尔,我一直!”
“一直很能吹倒是。”
琮玉不想理他:“脚有点疼了。”
“忍着。”
琮玉说:“你牵着马,我骑着行不?”
“不行。”
琮玉不说话了,低着头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乐渊停住都没注意,脑门实实在在地撞了上去,吸一口凉气,捂着脑门,皱着眉,仰头看他:“你干什么!”
“你自己不看道。”
“我瞎了我看不见行不行?”
乐渊没理她孩子脾气:“上吧。”
“上什么?”
“马。”
琮玉皱着的眉头展开,挑了下,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乐渊。
乐渊从没有过心虚这种反应,但也受不了复杂的眼神像激光一样扫射,别开了脸。
琮玉自以为是:“你就是这么让那些姐姐们沦陷的?”
乐渊回过头来:“你要不知道未成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可以告诉你。”
“你们霓月不是十四、十五的都有吗?”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琮玉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踩住马镫子,上了马,继续说:“古代女孩来例假的时候就可以嫁人了,我这么大的要是入了宫,孩子都生仨了。”
“你都是跟谁学的?”乐渊的火气在酝酿中了。
琮玉没搭茬,接着自己的话说:“虽然我一直觉得那是对女孩的剥削,但承认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就是大人了,应该聪明、勇敢、有独立的思想,然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乐渊也还停在自己的话题中:“我再警告你一遍,离那个康巴的小子远点。”
琮玉听见了这句,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不贴我审美,我不会跟他偷吃禁果的。”
“你一个十七岁的废物点心知道什么叫审美?”
“你才是废物点心!”琮玉也来气了:“谁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审美?审美对应着理想型,你这种就是我的理想型,就是我审美的缩影!”
乐渊眉头锁得更紧了。
“但你这样的,不等于你,要是能选,我会要你的脸和一副温柔的性格,就是不要管我,不要凶我,然后离我远一点,我需要的时候再出现,那会是我的理想型。”琮玉没注意到乐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过没用,我又不想谈恋爱。”
琮玉看着远处成群的羊和牦牛:“那种黏黏糊糊的感情,看着别人谈还好,自己谈会生理性反胃。”
她还在说着,乐渊停下了,她也停下,看向他,眼神的意思是:怎么不走了?
“往后挪。”
“嗯?”
“往后挪!”
“哦。”琮玉往马屁股的位置挪了挪。
乐渊上了马,这次在琮玉前边,甚至没提醒琮玉一句要走了,冷不防地甩了缰绳,导致马受惊,前蹄高抬。
琮玉瞪大了眼,立即搂住了乐渊的腰,双腿也盘上去,花费的力气仿佛要给人造成一种四肢是焊上去的错觉,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惜命。
乐渊看起来很生气,不再跟琮玉说一句话,骑马骑得更快了。
两人重回山脚,乐渊还完马上了车,开回甘西。
琮玉上车就一直在睡觉,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证明她说的那些不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的话从来不过脑子。
乐渊从车前镜看向她,这狗毛丫头能吃能睡也能折腾,养她纯粹是对自我的惩戒,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中午之前到甘西市内,乐渊另找了家酒店,放下琮玉就去了良生集团。
良生集团原身是矿产公司,自从几年前开始拓展业务,员工和流水近百倍的增长,企业逐渐发展成集团。但内部人员和一些看着这个企业成长的老人,还是称矿产公司,因为主业务还是矿业。
乐渊来到邱良生办公室门口,他的秘书告诉乐渊:“董事长不在公司。”
“在哪儿?”
“不知道。”
乐渊没再问,出了集团,去了邱文博在甘西开的一家按摩会所。昨晚邱良生被抓已经是甘西人尽皆知的事了,秘书却说不知道,那就说明他们出来了。
会所不营业,但门还开着,乐渊一进门,前台值班的女人愣了愣,半分钟后才想起走上前去:“您找谁?”
“邱董。”
“邱董不在。”女人盯着乐渊的嘴。
乐渊说:“邱二总呢?”
“也不在。”
“隔壁烟酒行门口有监控,你不说我可以去看,谁进了会所一目了然。”
女人一改殷勤姿态,变得有些不耐烦,回到柜台后边:“你不说你是谁怎么告诉你。”
“乐渊。”
女人手里的指甲刀掉了,颤颤巍巍站起来:“乐哥啊……”
“都有谁?”
女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只认得邱董和邱二总,另外几个人不认识。”
乐渊说完上了楼,洗手回来的男同事看到女人不对劲儿:“怎么了?给谁站岗呢?”
“我看见乐哥了。”
同事手也忘了擦:“乐渊?跟着邱二总的生吃小孩又绞碎老人那个人?”
“嗯。”
“他有没有怎么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