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在一口咬上他脖子前,我骂道:“人渣!”
要脖子这回事是一生二回熟,这一口咬的半分没留情面,一口见血。可血入喉咙时,我反而失了胃口,一把推开他冷冷道:“你给我滚蛋。”
他敞开着衣襟,形状优美的锁骨上缓缓滑下一滴玛瑙似的液体,白肌鲜血,分外诱人。
“木姬,你喜欢我对不对?”他幽幽问道。
“呸,猪才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为什么死心塌地要嫁给我?”
“呸,猪才嫁给你。”
“你已经嫁给我了。”他好心指出。
“……”我闷了一闷,不服气反驳道:“我要知道是你,就算变猪我也不嫁给你。还有我什么时候死心塌地要嫁给你来着的?”我鼻孔朝天哼了两声:“然扎,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我真心觉得陷入了一种死循环的圈套里,说要和我私奔的人是他,指名道姓要我去政治联姻的也是他。这种混乱的逻辑,让我第一次直视自己残缺的智商。
自怨自艾地蹲了一回,面前伸过来那柄骨伞,我眼皮都没抬:“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他扳开我的手放进去:“以后别再弄丢了。”轻轻拍了拍我脑袋:“万物皆有灵性,它也会伤心。”后面那句低成呓语般的喟叹,酸楚从喉咙里爬升到眼中,胀得想哭。
“你总是骗我,从头到尾在骗我。”我握着伞本想厉声指责他,可话出了口却是怨妇般的抱怨:“从东国时就在骗我,然给我怎么相信你?”我唠唠叨叨一一说道:“别人都说信任是婚姻的基础,我两之所以认识挺长时间了,但基于你从来没坦承公开过,所以也咳咳死说不存在什么信任基础了。今天你想娶我你变成了东琊国主,明天你想休我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九重天帝有妇之夫?哎,脸色也不用那么奇怪,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他的脸上变了又变,斟了一杯酒递给我,示意我润下喉咙,随后莫测道:“计入我真成了天帝呢?”
“噗。”我不负众望的喷了他一身,一砸杯子起身要走:“绝交。”
“……”
他连着软红金丝的袖子握着我的手,笑得有些邪魅狂狷的神韵:“你莫不是故意洒上酒水,让我替你脱去这剩下的最后一层。”
这种时刻想揍人但又揍不过对方的别去心情让我忍到内伤。
“木姬,你坚定嫁到东琊,那些歌三界大义的表面文章都不必再说。我说过,与其嫁个陌生人,嫁给我不更好些?至少我不会对你不利,对孝义山不利。”他捏着我的手,淡然道。
“既然是嫁给你,之前你为什么说要带我私奔?”满腹羞恼在他平和的话语里慢慢平复,索性坐了下来道明心中疑问。
他低下视线看向手中的花骨伞,目光里闪现过一丝无奈和自嘲:“遇到你,我总是会轻易地入了魔障。”他揉了糅眉心:“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唯独在今天大婚,我却是实实在在地喝醉了。这和我要带你去私奔的缘由都是一样的,木姬。”
我愣了一愣,他说的我并不十分明白,有文化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半遮半掩地表达心意。看他不胜酒力的疲惫之态,我不由地取出兜里调了蜜在路上解渴的清泉来。一动胳膊碰到了骨伞,我脑力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你才看出来吗?”
我撇撇嘴:“反正你说的都是假的,没准这个也是假的。”
他支额长叹:“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知道就好……
他饮下了些清水后,神容舒缓了些,阖目拖着我在他怀里坐下:“热得慌,让我抱一抱。”
“……”我要不要感谢他挖掘出了我作为尸体的新功能?
“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他拥着我喃喃道。
“没有……”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的。”
你是从哪里来这股莫须有的自信啊……
“木姬姬……”他慵懒地拖长了调子。
额角跳了跳,我凶巴巴道:“干嘛?”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入寝了。”
我木了木,从耳根腾地红到了满面,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我们要滚床单了吗?”
他咳了咳道:“姑娘家该含蓄点。”
我的脸烫的和沸开水一样,羞涩到极点几乎到要哭出来道:“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们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滚不起来床单的啦。”
“……”
第34章 洞房么,亲~(三)
露天荒地,夜黑天高,在这样的情况下滚床单,有个专业名词可以定义,叫做“野合”……
放在凡间,这简直就是道德沦丧、铁定进个两三回猪笼的事儿;可放在妖界里,虽是羞人却也没多少可口水的。妖怪们多数依仗着天性而作为,到了冬天就该养膘,到了春天就该发情,乃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