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们俩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摇光突然道。
“”
“趁现下肚子不显,我还想凑个热闹的。”
“”
“怎的,都千里救夫了这会儿还会不好意思?”摇光挑眉,嘴角挂着戏谑笑意。
“我是为了大义!”苏回反驳,脸红红的,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下个月,耽误不了你的。”
“那岂不是没几天了,啧,看来是恨嫁了。”
“”苏回不客气地捏上摇光的脸,这两日养好了气色,汤水滋补下圆润了不少,“哼,那时,孩子爹也来,你可等着。”
摇光笑意不减,“来就来呗,又不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还能让你少收份贺礼不成。”
苏回松开了手,仔细打量她,摇光就大大方方让她看,“怎的,以为我会如何?”
苏回摇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我们摇光长大了。”趁机讨回了便宜。
“滚!”
“哈哈哈”
一番笑闹,宛若回到了从前,真正是尘埃落定的闲适感受,苏回赴沈崇的约,便同他提起这桩。
“六皇子废了,前头几个也折损得七七八八,听父亲的意思贤王是不打算接手,所以在物色合适的储君人选。”苏回恢复了女儿装扮,一身绮丽红裙甚是明艳。
“嗯。”沈崇牵着她的手并排行着,“今个带你去见一人。”
“什么人?”苏回讶异,突然顿住,“等等,不会是沈牧说的沈三娘罢,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
“阿妧”
“”
两人本就郎才女貌,何况周遭萦绕着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在旁人看来是打情骂俏,颇是艳羡。
而苏回经历种种,只觉得这种平静是心之所求,抛了羞赧,与他十指紧扣。
临到沈府,却是从后门看到一身材曼妙的小妇人牵着一名小童走了出来,撞见沈崇陡的一愣,随即面颊浮上红晕,唤了一声,“大人”
“蕊娘?”
苏回挑了挑眉,可不曾听沈牧说过府上有这号人物,于是偷摸掐了一把沈崇腰身,后者孑然不动,拢起了眉头。
被小妇人牵着的小童,仔细看才发现生得精致,粉雕玉琢,一张小脸绷着故作严肃,一副小大人模样,此刻亦是打量着苏回。
“小公子想去书局,奴家斗胆带了出来,还望大人恕罪。”那声音柔媚得都能掐出水来,反倒像是跟沈崇撒娇似的,又似惊觉不妥,极快收敛,“奴家先告退了。”
苏回蹙起眉头,在她离开之际倏然动身,几乎是一瞬,便除去了她手里的匕首救下了孩子。
“蕊娘,三娘视你如亲生,你就是这般回报她的?”沈崇丝毫不意外苏回这等动作,长身玉立,冷冷发问。
秦蕊并未想到会被苏回这般轻易解了局,一看没了筹码,霎时惊慌起来,“不c大人,奴家不是故意的,是一时时鬼迷心窍,大人饶命”她真真是鬼迷心窍,眼看着沈崇要娶亲,而自己连当个妾侍都无望,这才听信旁人走了偏路。
她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被这一打,甚至用背后之人来讨性命。
沈崇面色冷峻:“送大理寺罢。”
苏回亦是觉得吵闹,道了“好”字,那小妇人错愕地被人带离,随后才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姑姑闺友的遗孤,接了府里照顾,而后我住在外头别院。”
苏回看着沈崇一本正经地同自己解释,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大人这是博同情?”
“姑且算是,可要怜悯补偿我一番。”
“你们眼里可有本宫!”一道童稚喝问声突兀响起,苏回诧异垂眸,忽然有了个猜测。
沈崇恭敬作揖:“殿下,臣救驾来迟,望恕罪。”
小孩儿轻轻哼了一声,“沈卿家是本宫的师傅,哪有徒儿治师傅罪的道理,何况不知者不罪,既然人关了大理寺,本宫定要讨回来的。”
“这是东宫失火救下的小皇孙,当时他身负重伤,又适逢时局不稳,我便安顿在府里。”沈崇低声告知苏回。
“你们又背着本宫说悄悄话!”小皇孙气鼓鼓的,这才有了点小孩子样,不多时一双眼骨碌碌地在苏回身上打转。“本宫知晓,你是平阳王府的小郡主。总是惹祸,好像还得了病?看着不像啊”
“”苏回思忖孩子还小,孩子还小,不能较真呵呵
“唔,不错不错,以后就跟了本宫罢。”小皇孙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一副恩赐口吻,“本宫不嫌你。”
“”
沈崇:“殿下。”
“这是臣的妻子,臣心头所好,此生唯一所求。”
苏回倏尔一怔,就对上了沈崇深情眉眼,那话就烙了心底,灼灼蔓延,耳廓渐渐染上绯色,轻轻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初遇便认定了一人,一条路上走到了黑,而今柳暗花明,执子之手,共期白首,何尝不是得偿所愿。
——
庚武二十七年夏,初八,钦天监定下的好日子,沈相爷迎娶长乐郡主,十里长街红绸满布,敲锣打鼓甚是热闹喜庆。
这沈相爷自然就是沈崇,平乱救小皇孙功不可没,而沈崇的才能也令百官无人不服。
年纪轻轻就当了相爷,不知令多少曾看不上的人的跌破眼眶,甚至都忘了他之前背负的孤煞传闻,好像不曾存在过一般,纷纷讨好。京城里说书的乐此不疲地说道这场逼宫大戏,道这位年轻国公是如何力挽狂澜,与那长乐郡主的爱情又是如何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