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停住,留守在凌府的丫鬟婆子们已齐声恭迎。
凌景麒神思骤然被拉了回来,松开汗湿一片的手心,不动声色扶了母女俩下车。
凌府院落日日都有人打扫着,又得凌景麒提前吩咐,各处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连苏氏都感慨。
闵夫人进了凌府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勋贵,这应天府的凌家府邸与北平那绝不是一个等次的,光是占地怕就得大一倍余。而闵夫人也难得极有眼色,主动先到了客院,不打扰这有话要说的一家子
凌景麒给母女俩说了这些年应天府的一些事,在凌府用过晚饭,才回了相府。
等了大半日的冯相终于见孙儿回来,喜开笑颜。凌景麒也未曾想他老人家就坐在他院子等,忙先告罪。
“这有什么好告罪的,人之常情,如若你是那种心冷无情的人,即便你是我唯一的孙儿,我亦不会多看你一眼。”冯相笑着道,“你看这几日哪日合适,便请了你的养母与妹妹到相府来坐坐,我也得亲口与她道谢的。”
凌家人将他孙儿养那么出色,说一声谢极应该。
凌景麒应喏,冯相这才神色满足的离开,走到院子凌景麒又听到他突然大笑两声,疑惑透过槅扇看他。老人却已离开,只留了个背影。
可他怎么感觉老人家走路都飘起来似的,那个样子与平常的冯相爷完全不一样。
***
挽夏领着闵家母女在凌家熟悉了两日,准备带闵家母女上街逛逛,梨香却是紧张兮兮的寻了她来。
自家大丫鬟极少露出这样慌张的神色,挽夏不动声色找了个借口离开,主仆两走到院墙那丛芭蕉树下时才停下。
梨香从袖中取了封信递与她:“小姐,府里一个洒扫下人给的,说是璟亲王给您的来信。十万火急。”
挽夏接过信的手一抖,忙拆了开来。
是沈沧钰那苍劲的笔迹,看完信中内容,她已经变了脸色。
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变化了!
果然,他们靠不住!
挽夏咬牙,深知自己这回是闯了狼窝,可她又莫名松口气。
终归这狼窝是来了,那她也不介意帮他清除几只狼崽,真当她一个女流也好糊弄欺负了!
“去喊了侍卫长来。”挽夏将信贴身收好,吩咐道。
梨香见自家小姐神色阴沉得很,是动了怒,心头颤了颤,转身便去寻人。
挽夏有着郡主封号,凌昊早在两年前便培养了一支五十人编制的亲卫给她。
侍卫长很快便赶了过来,腰边配刀锵锵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额,继续短小~~~面壁去~~~
——————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么么哒
☆、第92章 2,1,1
六月天气正好,挽夏抬头看艳阳,却如同在冰窟一样,寒意彻骨。
她在路上没有等到沈沧钰的回信,就应该要对陈奇父子警惕的,正常情况,沈沧钰知道她回了应天府该万分焦急。
如今应该也不晚,如若真到很严峻的地步,他定会千方百计将船拦下,阻挠她回京才是。
挽夏松出口浊气,心中定了定,这才再重新回到厅堂。
梨香见自家小姐见过信后,吩咐侍卫长事情时都是神色严肃,心间也知道要有不好,只更加小心翼翼跟在她身边伺候。
挽夏陪着闵雯依在长安街溜达一圈,回到府时已是黄昏,苏氏笑吟吟地和她说冯家有请,要她们母女后日到相府做客。
刚回到应天府时,挽夏是还忐忑的,如今却是挺欢喜。她也想去看看兄长如今的家,听说冯相待他很好,仕途也很顺利,以后也不必卷在凌家当中,这样也挺好。
到了赴宴那日,挽夏起了个大早,将元宝托给闵雯依,与母亲乘上马车到相府去。
今日凌景麒沐休,冯相政务繁忙,宫中离不开,可交待必定会早归,要孙子多留人一会。
其实冯相打什么主意,凌景麒多半是能猜到的,他也只当不清楚,一一应下。
他在垂花门迎苏氏母女,见着那八幅湘群逶迤身后的少女,眸光越发温柔。
三人才说上两句话,被仆妇簇拥着的冯萱笑容灿烂前来,见着凌景麒便嗔道:“麒哥哥怎么不等我,祖父也说了要我迎客人的,一会祖父知道了,非得训我。”
挽夏视线就被这娇俏的小姑娘吸引了去,模样与她相仿,面容十分精致,眉宇间的娇憨一看便知是被捧着宠着的小姑娘。
凌景麒与冯萱说了句客人在这呢,这不是正好,冯萱目光便也落在他身后的妇人与少女身上,恰好与挽夏视线对了个正着。
挽夏没有闪躲,朝她露了个笑,她已跑上前来,“您是温娴郡主吧,其实我们应该见过的,前两年的牡丹宴上。”说着,她又意识到自己还未见礼,忙不跌朝苏氏与挽夏行礼。
“她就是这个活泼性子。”凌景麒上前给三人引见。
挽夏便笑着喊冯萱冯妹妹,冯萱听得眼弯弯喊凌姐姐,又道:“我常常听起仪昭公主提起凌姐姐,每次她都长吁短叹的,对姐姐想念得很。”
这两年仪昭也有给挽夏书信来往的,不过她在宫里头,规矩森然,也不过是一年一两封,说说彼此近况。说来,仪昭也是她回应天府难得想再见着的人。
“冯妹妹可是经常进宫见着仪昭公主,她近来可好,我亦是十分想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