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点点头,想起来确实那家是有开晚市,他们殿下也喜欢那一家豆浆。
两人匆匆一句便分离,各忙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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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芙是在一阵说话声音醒过来的。睁开眼,不见赵晏清的身影,他的声音在外边隐隐传来。
她坐起身,也没有拉铃喊人进来,自己披了外裳坐到妆台,随意挽了头发便走近槅扇。
是永湛在和赵晏清说话:“舅老爷那里只有一句,说必须要见到殿下,并说不是拿乔,是事关重大谁也不信任。”
舅老爷,是陈元正的事。初芙听了一耳,又转身回到屋里,自行穿戴。
赵晏清闻言沉着脸,明白陈元正在警惕什么。
“刑部大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不必理会他,等他着急了,自会说。”
“殿下,万一今日事情就被揭了出来,我们没能和舅老爷口径一致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家人已经将西北的事起了头,只要皇帝一查,肯定会再查到睿王身死上边,就算皇帝查不到毅王的人也会叫皇帝查到。
事态严重,根本没有多余的时候让他们再做别的准备。
赵晏清却无比沉得住气:“就等,等到陈元正自己说,最迟下午他就熬不住!”
永湛见此只能丧气的垂头,转身告退,去看看有没有新消息送来。
今日无早朝,事情若有变肯定是会先禀到明宣帝那边。
初芙听到永湛离开的脚步,这才从内室出来,见到赵晏清靠着椅背,抿紧了唇。
“刑部那里,我哥哥能轻易进去。”
她走到他身后,伸手就那么圈住他。
赵晏清去拉了她的手腕,细白的腕间有着红痕,是他昨日晌午弄的,到现在也没有褪去。他低头亲了亲:“不要劳烦兄长了,陈元正会说的。你怎么不多睡会。”
“那你呢,昨夜快四更天才回屋,这才天亮。你不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是我的错,累得你担心了。”
他也不辩驳,只服软,但还是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初芙知道他这是在敷衍呢,气得要抬手抓他。
他却顺势一拉,把她拽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只简单的插了支玉簪,白玉莹润,还是不及她肌肤白皙。他轻轻去吻她脸颊:“有你在,我会保重的,可不想再死一回。”
“反正我不会给你守寡的。”
初芙睨他一眼,语气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反倒是赵晏清笑了,声音似林间清泉,十分动听。
他还能笑出声!
初芙是真的在他脖子抓了道血痕,抱着他说:“事情最坏也有我爹,不会让他们真的逼死你的!”
赵晏清还是笑,心情极好,他好像是话本里吃软饭的白面小生了。
“初芙,你真好。”
他低头吻她,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了对她的爱意。
刘家到底是插了手,明宣帝看着如雪片一样飞到案上的折子,唇边是冷笑。
很快太子被喊到他身边,把言官们递的折子悉数丢给他看。
太子每看一个,脸色就苍白一分,忙道:“父皇,儿子认为此事有蹊跷。”
“这些是谁的人,朕明白,事情蹊跷与否暂不要你过问。朕只想告诉你,朕还没有死,就是朕死了,这江山也不会姓陈或是姓刘!”
最后一句让太子脚一软,跪倒在地。
刘家……刘家怎么就不能看明白陈元正是怎么倒的!
太子闭了闭眼,磕头道:“儿子会将圣意传达。”
明宣帝冷着脸,烦地的挥手。
这些东西,真是要反了!
太子退下,一身的冷汗,想到刘家的事,又面容严肃,让人安排出宫的事宜。
在太子换了便装的时候,有人来禀张德来了。
张德面有急色,连见礼都没有,就在太子耳边说:“殿下,陈贵妃宫中有找出害娘娘的药,陈家倒估计和这个有关。只是先去陛下不发作,奴婢也没胆说。”
太子眉头当即邹了起来,想起赵晏清让他留意有没有人弹劾陈贵妃。
原因是在这里吗?
张德报了信,低头走就匆匆走了。
太子却在原地望着他背影出神,陈贵妃害他母后发疯?
他琢磨了片刻,手就狠狠一抖。
“出宫!”
太子神色严峻离宫,明宣帝那里也得到了消息,手边还放着写有陈家插手西北军务的折子。
万鸿羽在他跟前,明宣帝手指在那折子敲了敲,说:“西北那里有没有发来什么消息。”
“回陛下,没有。”
明宣帝沉默一会,让他走了,张德前来奉茶。帝王看了他一眼:“太子那里知道了?”
张德咽了咽唾沫:“依陛下的吩咐,知道了。”
明宣帝就闭了眼,什么都没有再说,张德冷汗淋漓退到一边,呼吸都不敢用力。
赵晏清那头依旧淡然的在王府里陪小妻子,还很有雅致的画起画来。
朝中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刘家的事,没有其他事发,也没有人弹劾陈贵妃。
到了下午,陈元正果然熬不住,陈家暗中来了人,交了厚厚的一封信给他。
赵晏清笔下的牡丹还差着色,他也不着急看信,就那么气定神闲的一笔一笔添色,连初芙看得都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