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成家,也没工作,当然有。”
夏渺渺接过压岁钱,道,“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拿过压岁钱了。”
夏妈妈笑,“所以今年给你包了个大的。”
手指一捏,就知道里面有厚厚一叠钞票,夏渺渺高兴地抱住妈妈,亲了下她的脸,道,“谢谢妈。”
夏妈妈道,“明天带你去走亲戚,还能收到不少红包呢。”
闻言,老夏插嘴道,“明天?初一走什么亲戚,要走动也得等到初三。”
夏渺渺道,“那我明天去逛街买点东西。”
老夏忍不住又往里插了一句,“明天要下雨,就别出去了吧。”
夏妈妈见他总扫兴,立即板起脸,道,“你就是不希望我们出门。”
老夏道,“我这是为你们好。天这么冷,还成天往外跑。”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夏渺渺忙道,“算了算了,不去了,我明天在家看电视。”
这才将一场危机化解无形。
吃完饭后,将烂摊子扔给老夏收拾,母女俩坐在电视机屏幕前看春晚,顺便聊聊这些年在国外遇上的一些奇葩事。
听到夏渺渺和同学们一起去跳舞,夏妈妈惊道,“你还会跳舞?”
说到这事,夏渺渺颇有点得意,也不怕献丑,立即起身跳了几步,问,“是汉舞。”
夏妈妈问,“和谁学的?”
“室友方珏,她有十多年的功底。”
夏妈妈道,“小时候也给你报过舞蹈班,不过你怕苦,没坚持。”
夏渺渺一点也不记得了,问,“跳什么舞?”
“芭蕾。”夏妈妈用下巴点点老夏,“他还开着助动车带你去跳舞。”
天下父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可惜大多数子女,只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她夏渺渺也不例外。学过一点钢琴,学过一点舞蹈,学过一点书法……最终还是学过就忘,无一精通。
想想还真是有点颓废。
夏渺渺突然心血来潮地问,“这里附近哪里有学跳舞吗?”
夏妈妈看着电视屏幕,道,“现在大过年的,谁家会开班。”
“那什么时候开班?”
“初七初八。”
夏渺渺惦记着方珏的话,决定到时候再去看看。
老夏切来一盘子水果,又摆出一些零食小吃,一家人围着电视机边吃水果边嗑瓜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守岁的时间,钟声敲响了12下,新的一年到来了。记得小时候,要跪在垫子上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嘴里还要说一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吉祥话。现在爷奶不在了,磕头拜年改成了互相拥抱一下,嘴里再说几句祝贺的话,就当是拜了年。
外面渐渐响起了炮竹声,大家都跑下楼,去大门口放炮竹了。
老夏闲着没事,也跟着下来,结果就看见娘儿俩手里拿着两支仙女棒烟火,在黑暗中画圈圈。
火星沫子四射,闪烁出缭乱的光芒。
老夏道,“你们就放这个啊?”
夏渺渺回道,“这个最安全。”
确实安全。可怜的火光都快被黑暗吞灭了。
就这也是渺渺今年在家,才加出来的活动,要不然老两口连仙女棒烟火都不放。
这时,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夏渺渺接起来一听,竟然是费恩。
费恩的嗓音穿越了半个地球,从某一处传过来,“亲爱的渺渺,新年快乐……”
话音还没落下,这刻,隔壁邻居放了一支冲天炮,一炮冲天,碰的一声,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姿的烟花。
夏渺渺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望向那萨满烟花的天空,夜色中星星点点的光彩,将她脸都映红了。这就像是烽火台上的一个讯号,更多的烟花从不同的地方,接二连三地上了天。乒乒乓乓地响作一团,声势浩大,如同万马奔腾。
烟火真漂亮!
她突然想,要是费恩在身边就好了。
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费恩在那边,用包含感情的嗓音,道,“渺渺,我想你,我希望此时能和你在一起。”
夏渺渺顿时眼红了,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一种不合时宜的失落感涌上了心头。她仿佛在做梦一般,几天前还在德国,说着德语,和费恩一起吃着黑暗料理;而今天已经站在了中国的土地上,说着中文,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大年。怪不得,人们要说,人生就是一场梦。
夏渺渺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这新年了,我在看烟火。”
费恩笑道,“我知道今天是你们中国人的除夕夜,所以特地给你打电话祝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新闻报道了。你们那是猪年,对吗?”
夏渺渺更惊讶,“德国电台居然也会报道这个。”
费恩语气轻松地道,“因为我们是多元化的国家。”
这家伙,真是随时随地不忘在自己脸上贴金。
夏妈妈在那问,“给谁打电话呢?”
夏渺渺道,“是费恩。”
“你男朋友?”
夏渺渺嗯了声,脸色发红,不过隐藏在夜色里,也没人瞧见。
夏妈妈道,“让我瞅瞅你男友。”
于是夏渺渺对费恩道,“对了,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费恩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