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喝了口茶,清亮的眼睛去看男人:“先生,我觉得自己没做错。”
她就是看不惯些坏心眼儿的人,但凡遇到了就会想站出来,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他,她更不允许。
“公主是没错。”凌子良伸手拿回空了的茶盏,笑道。
她做得对,做了许多人不敢做的事,虽然脾气娇纵些,但是心底是真的善良。
懿德手里一空,心中发暖:“先生,我的手疼。”
说着,她把手往凌子良面前一送,原本水葱一样的手指,如今红得骇人。
凌子良往房门处看了眼,见着外面并没有人,于是才上前两步,微微欠身去看。
“好像扭到筋了,这里疼得厉害。”懿德指指自己的食指。
说着,她就移着身子往他靠近了些,眼睛盯着他看。
“咳咳,”凌子良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少女的淡香猝不及防的就钻进鼻间,扰得他乱了些心神,“我看看。”
这句话不知为何,就这么从嘴里钻出来。既说出,就要做到,他手过去,轻捏上女子的指尖。
随后,他仔细看着她的食指,的确是较别的手指肿的多:“应该是扭到了。”
“那怎么办?”懿德问,她的手发烫,乍然接触到他微凉的手指,居然有股说不出的舒服,“先生你一定会处理的,对罢?”
凌子良的确会些正骨推拿的手法,是自己学的,多年来一直用在自己身上。可是给懿德处理,他想起了上次在书院,已经无理的给她推拿了肩膀,不过那次是因为没有郎中,这回只是在等等而已。
“郎中很快就来了。”他道了声。
“可我很疼。”懿德脸蛋儿一皱,秀巧的鼻尖跟着翘了下,甚是可爱,“我从小最怕疼了。”
凌子良又往外看了眼,没有郎中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今儿伯府中的事忙,还没人去请郎中?
想了想,他双手包裹上那只细嫩的柔荑:“这里?”
“啊,呃嗯。”懿德身子一僵,木木的点了下头,脸颊不知不就浮上红润。
这只发烫的手被微凉包裹,男子用他细长的手指揉着她的食指,力道微重,在她扭了筋的骨节处时而揉拿,时而轻掰。
可能他也是紧张的,额间沁出细汗,只是呼吸仍旧平稳,面上让人看不出什么。
“嗯,”懿德嘤咛一声,手下意识勾了下,“你轻一些。”
细柔的声音娇生,仿佛带了勾子一般,在凌子良的心头挠了下,他忍不住僵了下,手里更是一滑握上了懿德的手心。
“知道。”他道了声,趁机不着痕迹的深吸一气,托着她手背的手,也就更紧了些。
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凌子良稍一抬眼,就会撞进少女眼中,连她的每根眼睫都看得清楚。
“不对,是这里。”懿德摇头,另只手抓上凌子良的手指,带着他去指上自己的疼处。
凌子良看过去:“你方才说的可不是这儿?”
“就这儿,你记岔了。”懿德一口咬定,偷偷拿眼去看凌子良。
很少离他这样近,她心里跳的厉害,但是强忍着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人长得真好看,跟话本子里的谪仙一样,温润的面庞,深刻的眉眼,白皙俊美,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忍不住抬手落在他的额间,拿自己的袖口为他拭汗:“先生你出汗了。”
“莫要如此。”凌子良一惊,身子往后躲。
“哎哟。”懿德哼唧一声,秀眉一皱。
凌子良一看,是自己的手指因为情急,捏到了她的指节,忙松了力。眼看少女眼中蓄着水光,他心中轻的一抽。
“是我手重了。”他赶紧道,重新弯下腰身,心中暗暗懊悔。
这回,他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杂念,认真帮着懿德揉拿手指。又不是没帮人揉拿过,偏对着这个姑娘就会老出错误。
“公主,你现在试试,还疼不疼?”凌子良抬眼,正看见少女盯着他看,目光直接,却也有着少女的羞涩。
“嗯,”懿德回神,腮颊微微发烫,遂勾动着自己的手指,“试不出来,好像手麻了。”
凌子良轻舒一口气,也就松开了女子的手:“是这样的,得恢复一下,要是不觉得疼,那就是好了。”
“先生,”懿德笑着看他,梨涡浅浅,“有劳你了,你也去喝口茶歇歇。”
经过这一通,凌子良的确是口干舌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就是靠近她一些,心神随之变乱,以前可没有过。
他道声好,便走去桌边,为自己斟了一盏茶。后面懿德也走过来,坐在桌边凳子上。
“今日回去,母后定然又会训斥我,”她叹了一声,颇有些可怜兮兮,“要说就是黄才捷的错,这件事恐怕压不下了。”
“公主又是私自出宫?”凌子良问了声,又道,“他如此人品,你与皇后说清楚就好。”
懿德抿抿唇,一副苦恼的样子:“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黄才捷是母后属意的驸马人选,这厢就闹成这样,我的驸马没了。”
“如此卑鄙之人,何必为他伤神?”凌子良极少去评断一个人,但是黄才捷,他是真的看不上,实在厌烦。
懿德仰脸,看着凌子良眨了眨眼睛:“先生,要不然你做我的驸马罢?”